荣松站在他身前抬脚就将地上那人踹进了雨里,就见雨水之下那火时隐时灭。
“火,你身上有火!!”旁边人惊叫。
荣松低头就瞧见自己刚才踹那人时,沾到那人胳膊的小腿处竟然也是起了火,而且只是顷刻间,那火便腐蚀了衣物,如附骨之疽,顺着皮肉往里钻。
“锵!”
腰间长剑离鞘,荣松朝着小腿处一挥,皮肉连带着火光瞬间飞出去落地,滋滋作响。
荣松疼的喉间翻滚,快速扯了一截衣袍绑在伤口处。
“怎么会这样?”冯辛宏满脸惊疑。
他原以为吴德贵他们是在说谎,更不信什么天谴之说,可没想到这火居然这般古怪。
周围越发大的议论声,那“天谴”、“报应”的声音喧嚣于耳。
“辱人尸骨,天打雷劈!”
“还说是什么逆贼,该不会是被冤枉的吧,老天爷这也是看不过眼了?”
冯辛宏脸色难看至极,剖心挖骨是他提的,为的既是逼江朝渊断他退路,也是为了肃安公府那些余孽,可没想到如今却遭了反噬。
当日裕丰斋外应钟那番话早就传了出去,本就惹人非议,如今再多了这“天谴”。
应钟要是被冤枉的,那以谋逆灭了满门的肃安公府算什么?勤王锄奸的陈王又算什么?
冯辛宏几乎瞬间起了杀心,绝不能让天谴之言传出去。
然而正当他目露阴狠,下意识望向外间那些百姓时,江朝渊却是突然出声:“孟小娘子,你在做什么?”
孟宁站在应钟不远处,撑着伞回头:“我还未曾见过天谴,有些好奇。”
“姑母最乐意听些神怪志异,瞧清楚了,回去好说与她听。”
轻飘飘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冯辛宏头上。
太子来奉陵的消息已然传出去,这孟宁更有可能是蔺家的棋子,加上那个雁娘子,这城中难保没有其他蔺家的人。
他和江朝渊若是在这里大开杀戒,屠戮百姓,除非满城之人皆死,否则封不住口,而且一旦消息泄露,陈王保不住他们不说,甚至连之前百般经营的一切也会毁于一旦。
这个口,封不了。
人,也不能杀。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散了!!”冯辛宏恼怒呵斥。
周围看守的人连忙四散开来,将外间围观之人全部驱散。
“大人,这几人怎么办?”陈钱迟疑。
江朝渊目光落在雨中那些人身上,似是观察什么,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去取些土沙泥浆回来。”
陈钱连忙跑了出去,带走了七八个人,没过多久就提着竹筐、木桶回来。
江朝渊走到外间雨里,伸手取过身旁一截粗木,将之前被扔出去的那人弄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