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凝靠在椅背上,扯出养尊处优的笑,像是想通过羞辱我,来一血前世之耻。
“幼凝,不许乱讲,她是你姐姐。”
大夫人假意呵斥,眼底也满是促狭。
我并不介意,我本就不是计较口头之快的人。
没想到傅文凌却摇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富贵不能恒久的人家大有所在,只将目光放在饭食衣着上,未免太短视。”
大厅鸦雀无声,秦家人谁不知道二小姐脾气骄纵。
平日就算是老爷也要退避三分,一个毫无背景的穷秀才,居然也敢教训二小姐。
众人流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你敢骂我?你又算什么东西?”秦幼凝本就对他有气,又因前世本就习惯对他口无遮拦,再加上她自认为攀高枝,是王家的一员,对待傅文凌便更加随意。
就连父亲都看不下去:“秦幼凝,你要造反不成?”
一趟回门宴,闹得鸡犬不宁。
我无意和他们纠缠,回门不过是礼节罢了,见此情状,干脆拉着傅文凌离开。
回去路上,傅文凌似乎心情不好。
我试着开解他:“你别将秦幼凝的话放在心上,她被宠惯了。”
傅文凌停下脚步,日光和煦,他站在树荫下,坚毅五官被枝叶的阴影渲染的极温柔。
“我不关心她如何看我,只是在想,这十八年来,你在秦家是如何度过的。”
一阵风吹来,我的心好似也跟着舒展开了。
张了张嘴,我恍惚了下,声音细不可闻:“其实……还好,都过去了。”
这些年从未有人关心我过的如何,前世和今世,他竟是第一个在意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