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很冷又很热。
基尼奇清楚知道,夫人那个时候也不敢过于刺激他。
即便她极力的说,劝说自己,也在劝说任何人,我的孩子没有事情,他绝对没有事情——也改变不了时的眼睛彻底失去光芒的事实。
他甚至会歪头对夫人露出一个笑来,温柔的说没事。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应该透露出来的神色,那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在深渊待了十二天会出现的神色。
“璃月很热闹,最繁华的是璃月港,可以看见很多的船在码头出发又回来。一条街上面的小孩都认识……胡桃机灵古怪,行秋喜欢逗重云,香菱喜欢做菜……”
时同他在一块的时候会说胡话,他仿佛也不介意身边的人能不能听懂,只是想要说一点什么。
“纳塔……母亲和我说,我十一岁的时候带我去。父亲的来信总是说要带我学会钩索,说要带我去部落里头瞧瞧能不能继承什么古名?英雄在纳塔是一个很近的词,但在璃月,英雄似乎有点遥远。”
“最熟悉的是金色的摩拉,最麻烦的事情要怎么完成今天的课业?”
“但是纳塔不一样。”
“我不喜欢战争。”时如此的道,他看着下方的风,无神的眼睛里头似乎有无数的东西闪过,最后归于一片眼底的暗色。
“但我终将会回来。”年幼的孩童站起来,他对着脑子里头的东西道,“解决一切必将要解决的一切。”
——是曾经将至的死亡,是生死之间磨砺出锋芒,是我终究要杀死的……你。
他于十岁那年同自己定下此生最初的一份契约。
我要杀了你,我脑子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时脑子里头从深渊上来当真算不上如何的清醒。
因为他也不是很记得清楚深渊中度过的每一天,何况那还不是一天,而是一整年。
“你喜欢什么?”基尼奇开口问。
时没有怎么思索,随口的回答他,“任何有趣的东西,或者说是,任何新奇的事务。不过,现在最喜欢的大概还是回去璃月吧。”
“我有点想念璃月的叫卖声,繁华的街头,算不完的账本,写不完的功课。”时朝他伸出手,他笑了笑,长度只到脸颊的头发有些参差不齐,“我们要回去了,太阳要落下了。”
基尼奇把手搭上他的手。
高山的风吹过两人之间,基尼奇有一瞬看着时的感觉,好像在看一团燃烧的火。
“你会给我写信吗?”
“也许?不过我不擅长给人写信。母亲在这一点上很擅长,你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可以给母亲写。我们的商队每年都会有一队穿过纳塔,你可以把信交给他们。”
“好。”
篝火在两人面前燃烧,时拿着一张毯子自然的包裹住自己和身边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