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摇了摇头,转身回屋,继续修炼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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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福酒楼雅间,临窗的戏台上正唱着新排的《玉簪记》。
吴曼青斜倚在铺着锦缎软垫的木椅上,目光看落在那水袖翩跹的花旦身上,心思却早已飘远。
“婉姐姐,你瞧那柳瀚,前日又在府城演武场,三招便败了成名已久的‘铁臂’张奎!真是少年英杰,前途不可限量啊。”
坐在吴曼青左侧,身着鹅黄云锦襦裙的顾若华,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
她对面的黎婉,一袭月白苏绣长裙,气质更为沉静,闻言轻轻颔首,抿了一口香茗:“柳瀚不愧是七秀之一,柳家有此麒麟儿,根基更固,我听说他和冯书豪有一场比试,五杰七秀之间的比试,想来十分精彩。”
两人出身顾家和黎家,都是云林商会成员,在府城内算不得顶尖世家,但也是颇有根基。
她们谈论着云林府近来风头最盛的天才,语气轻松随意,如同点评着新上市的绸缎花样。
这是她们这个圈子的日常,关注着世家俊彦、宗门新秀的动向,为家族的未来投资或联姻积累谈资。
吴曼青听着,心思沉甸甸的。
吴家来自高林县,虽然在当地经营得风生水起,但在云林府城,尤其在云林商会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基尚浅。
吴曼青一心想带领吴家加入云林商会,然而,吴家缺少足以让商会其他成员,尤其是那些老牌家族认可的,真正能镇住场面的顶尖武力。
这是每个富户,家族来到府城都会经历的的难处。
不仅如此,随着吴家逐渐壮大,营生越来越好,盘踞在吴家主要商道上的水匪心思也是活跃起来,索要的‘买路钱’也是越来越多,就是知道吴家没有镇得住场面的高手。
总而言之,随着生意不断壮大,吴家缺少了一位镇得住场面的供奉。
这位供奉,不仅需要实力过硬,更需要可靠,是真正能为吴家所用的“自己人”,而非引狼入室。
“曼青?”
黎婉注意到她的走神,关切地问,“怎么今日兴致不高?可是那水匪的事烦心?”
吴曼青回过神来,将杯中微凉的茶饮尽,“码头那边近来不太平,几条重要的灵鱼货船都被骚扰了,损失不小。父亲和几位族老催得紧,要我尽快寻个得力人手去坐镇。”
“否则商路断绝,别说进入商会了,便是高林基业也恐受牵连。”
顾若华闻言,立刻接口道:“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提过吗?我舅舅门下有个客卿,姓赵,可是实打实的抱丹劲高手!在府城也颇有威名。还有一位,是我表哥的师弟,家世虽稍逊,但天资极佳,十八出头便已是化劲大成,根基扎实得很!只要曼青你开口,我立刻去帮你引荐,保管比你在高林那小地方寻的人强百倍!”
黎婉也点头附和:“若华说的在理,高林县终究格局有限。供奉之事非同小可,关乎家族颜面与商路安危,还是寻些根底清楚,实力卓绝的更为稳妥。柳瀚、冯书豪那等人物我们或许请不动,但若华推荐的那两位,绝对是上佳之选。”
吴曼青听着两人热心的建议,眉头暗皱。
顾若华推荐的两人,她私下早已遣人查探过。
那位抱丹劲的赵客卿,实力固然是够了,但其前两个效力的东家,一个因走私违禁品被官府查抄,另一个则卷入了豪族倾轧而败落,此人虽未直接参与,但其“护主不力”的传言和过于顺滑的抽身姿态,总让吴曼青觉得不够踏实。
至于那位天才,索要的供奉条件近乎苛刻,不仅要独立院落、海量资源倾斜,还隐隐透露出不愿受太多约束的意思,其品性如何,尚需时间观察。
而且,若真是用了顾家所说的供奉,恐怕吴家只怕从此就要贴上顾家的标签,沦为附庸。
就在吴曼青心中权衡之际,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