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无惧,今日又为何助我?”
孟宁见他怒目而视,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来,她拿着手中玉玦轻晃了晃,
“你们兄弟二人孪生,相貌虽然一样,但学识经历却是仿不了的,吴德贵当年进学科考,总有那么一两个相熟之人,只要有心未必就寻不出证据。”
“顶替进士身份,冒领朝廷官职,无论哪一样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家长子去年入了府学,次子也才十岁,想来吴大人应该舍不得他们丧命。”
吴德贵脸上厉色一点点消减,直至惨白:“你到底想要如何!”
孟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先坐。
吴德贵紧绷着身形坐下之后,她才开口,
“我无意去替这些陈年旧事不平,只是觉得吴大人能以一介白身,顶替你兄长身份坐稳这县令之位,如今只是留在奉陵太过屈才了。”
吴德贵眉心紧皱:“你是在嘲讽我?”
“当然不是。”
奉陵毗邻茂州,又处扈江下游,算得上是南北行商必经之地,也因此奉陵繁华。
这里不管赋税亦或是运收都是人人垂涎的肥肉,地方乡绅、富户盘根错节,县衙中已有的县丞、县尉更都是在任多年的。
当年吴德贵得朝廷调令空降于此,就算他再有才华,想要坐稳这县令之位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临时顶上来的冒牌货。
他要是没有些本事,怕是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可是这位吴大人不仅隐瞒身份稳坐县令十余年,亦将奉陵经营的有声有色,这何尝不是他的能耐?
孟宁抬眼认真:“江朝渊他们应该已与大人说过我身份,蔺家有意插手奉陵之事,陈王是成不了事的,你与其冒险跟着一个逆贼,为何不另寻一条康庄大道?”
吴德贵被揭穿身份,少了之前的畏畏缩缩,朝着孟宁给他画的大饼就嗤了声:
“陈王把持朝堂,兵困京城,就连陛下都在他手中,他怎就成不了事?况且就算没有陈王,还有左相。”
“那若蔺家能有办法让左相束手呢?”
“你说什么?”
“当初我父亲虽被当了弃子,但是税银一案并未了结。”
孟宁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吴德贵神色大震。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顾不得撞上伤口的疼痛:“你和蔺家手中有左相他们的把柄?”
孟宁没有回他的话,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