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京茶色的眸瞳睁大,一本正经地说了句“不可以买巧克力,因为我吃不了”,又看到里面是蓝莓夹心,低下头咬了整整一大口,嚼嚼嚼说:“那中午来窝家次饭?”
喻修越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咱妈今天做什么?”
“鱼丸,淀粉肠……”好像都是饭后小零食,韩季京也不知道中午是什么饭,他几口嚼完咽下去,拿起喻修越刚从包里掏出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毫不意外地发现里面装的可乐。
前桌邱扬北转过身来,扶了下金丝眼镜,气恼道:“男同你们总算来了,老李布置的最后一题到底答案是什么?我跟秦始皇从昨晚回宿舍吵到现在了,我服了他个倔种硬说我算错了!”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太铁且形影不离,被打趣地都快成公认的一对了。韩季京笑了下,直直拍上他的肩膀:“深柜,你数学多少分心里没个数?说你错了那就绝对是你错了,你就别挣扎了!”
教室的布置是单人单座,秦皓璜顶着寸头站起来,隔着半个教室大喊:“我靠邱扬北你说谁倔?明明就是你算错了!老子他喵的堂堂数学年级第二能带有错的?韩点心再帮我给他一拳!”
喻修越把卷子放到桌子上,问:“选的哪个?”
“是参数那道。”
隔了个过道的林晓佳扫了一眼喻修越的试卷,叹道:“学神,你连个草稿都没有就直接写答案啊?”
喻修越从韩季京手里拿过保温杯喝了一口,笑而不语,处处透露着不屑。韩季京替他评价道:“这证明什么?证明你们都和数学没缘分,一群菜比放弃吧!”
没分科前的政治课代表邱扬北正色脸:“什么缘分,我们要拒绝玄学好吧?我只是拒绝用大脑窃取数学课本的知识产权。”
五分钟警示铃响起。韩季京随便伸出手,喻修越秒懂,从包里掏出两支中性笔递给他:“不想回座位?”
提到这个,韩季京就少见地有些郁闷。他本身和喻修越前后桌,但因为上课总传小纸条、飞纸飞机、不停地接老师话茬、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在别人回答的时候乱插嘴……总之现在被安排坐在了讲台旁边的VIP宝座上。
韩季京说:“哈哈,怎么会呢?就是离你远了一点而已,我简直太喜欢坐在那里了诶!”
喻修越从桌子里掏出磁悬浮陀螺递给他:“第一节是语文,睡一觉就好了,下课我去找你。”
邱扬北阴阳怪气:“我~下~课~去~找~你~,不知道的以为你俩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五楼。”
韩季京恶狠狠踢了脚他的凳子,把陀螺揣进兜里走到自己的座位。
他把帽子和书包随手挂在桌子自带的钩子上,顺手把老师讲台上的粉笔盒全都塞进自己的抽屉里,思考一番,又大发慈悲地留下了一支白粉笔。
他在座位上根本就坐不住,除了自己喜欢的物理课外都很难熬,恨不得一下课就去操场跑上几圈挥发精力。
语文老师是班主任老柳,抱着书进门时问谁去扫一下门口小花园的落叶,韩季京正无聊地在座位上看陀螺转圈,闻言立刻起立,卷毛蓬松的像棉花糖,大喊道:“领导!我来!”
老柳往讲台上一站,泡着枸杞的玻璃杯一放,二十多年的班主任生涯使他不怒自威,但面上严肃的老师往往很容易心软。他看到讲台上仅剩的一根粉笔,又看见韩季京那双仿佛在疯狂闪星星的茶色眼睛,没有拆穿道:“那你顺便去领几盒粉笔,谁和他一起?”
他点平时最调皮的两个人,“秦皓璜,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