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黎回答说:“他们不会。”
除了牧绍,其他人眼里他都是个难以相处且冷漠无情的人,行为近似于傲慢,根本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牧绍黑色的眼睛沉沉,顷刻又恢复了懒散的笑意。
“池一黎,你对自己到底有多大误解。”
他笑起来,“联盟内的、联盟外的,很多人都想和你在一起,而且他们都想……”
“——像我这样亲你。”
牧绍说。
他伸手扣住池一黎的腰,距离太近,只微微向前倾身就能碰触到一起。心跳连着心跳,脉搏紧贴脉搏,十指紧扣的双手交缠在一起。牙齿磕碰到唇瓣,是甜的,凉的,和他怀里的这个人一样,融化后就是软的。
视野里黑漆漆的,周围的灯光尽数被贴合到一起的兜帽挡住,安静到池一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即使看不见,但那道宛如实质的视线也实在难以忽略,环着自己的那只手非常用力,隔着衣服紧紧贴在腰侧。池一黎被布料摩挲地有些发痒,不适地动了动身体,下一秒被压着贴到牧绍身上。
手心里的雪糕开始融化,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到指节,池一黎被他拉到怀里吻住,下意识抬手将冰棒拿远了些,防止弄脏牧绍后背的衣物。
唇瓣被含在嘴里咬住吮吸,牧绍实在不会接吻,他的吻毫无章法,稀碎地像是小狗在唇齿间乱舔乱咬,池一黎被他咬的发疼,忍不住闭上嘴巴抗拒他的深入。
牧绍顿了两秒,顺着兜帽间隐约的轻微光线,看到他薄如蝉翼的睫毛和轻颤的眼皮,那里泛上些许潮意,眸瞳是碎月光,染上情绪的时候格外惹人侧目。
他顺着唇线轻轻舔过下唇,又更近地贴住去撬开唇舌,带着一股甜腻的草莓糖果味道。池一黎舌尖发麻,唇瓣生疼,呼吸节奏都被打断,从喉咙里滚落几声音节,挣脱牧绍与他相扣的手。
牧绍放开他,又凑到他耳边低低“汪”了一声。
突如其来地,眼泪砸落下来。牧绍说自己是小狗,每次亲完都这样,那岂不是想亲还是可以直接亲他。
池一黎垂下眼帘开口说:“我没有答应你亲我。”
牧绍用手去抹他的眼泪,但是泪珠一连串的掉下来,完全是越抹越多,最后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折起来替他擦掉,认错道:“对不起,池一黎。但是我忍不住。”
池一黎缩在兜帽里抬眼看他,朦胧的烟灰色深不见底,眸光也泛着雾色。在牧绍眼里,显得出乎意料的委屈起来:“我没有同意,你不可以亲我。”
牧绍的手贴在他绯色的眼尾,视线扫过他唇线浅显但饱满柔软的唇瓣,略过他鼻梁上的那一点痣,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睛。
池一黎的五官精致凌厉,远看冷酷疏离,身高腿长,满身冷冽之气。
他平日里面无表情,像是个面瘫患者,别人说话时基本都以薄凉目光回敬,少部分时间会吝啬地回一句‘嗯’字,其实只是觉得有其他人接话,自己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开口。
不熟悉他的人第一感觉,不外乎全都是这个人傲慢且很不好惹。
但他这个人,实际上完全与外表相反。
“而且,”池一黎低低说,“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
纸巾被泪水沾湿,指腹触碰到湿润的边缘,猛一刹那,牧绍突然失去了一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