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叫大姑娘在放火烧了庵堂后踪迹全无?”王子腾夫人惊怒之下,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碎成无数瓷片,滚烫的茶水溅在华丽的裙摆上,她却浑然不觉。
那前来报信的婆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头也不敢抬,声音带着哭腔道:“太太,老奴……老奴也不清楚啊。只听庵里的人说,昨日入夜后,大姑娘独自在偏殿做功课,不知何故,那偏殿就起了大火,火势凶猛,眨眼间就将整个偏殿给点着了。
待众姑子把火扑灭,四处寻找大姑娘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后听守夜的老尼说,昨夜似乎看到偏殿有人影闪动。带她们前去询问时,又被大姑娘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如今仔细想来,昨夜的火灾着实可疑,极可能是大姑娘为了逃离庵堂故意放的火。”
王子腾夫人脸色煞白,如同一张被抽走了血色的宣纸,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那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烧。
她猛地站起身,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瓷片,那尖锐的瓷片在空中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尖声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片子都看不住,要她们何用!”
屋内的丫鬟婆子们见状纷纷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身体紧紧贴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躲开自家主人的迁怒一般。
前来报信的婆子见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咕咚”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太,如今那庵中前来报信的姑子正在外面候着,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王子腾夫人怒道,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婆子耳朵嗡嗡作响。
婆子闻言,忙闭着眼喊道:“她说,庵堂损失惨重,要太太给她们一个说法。如若不然,她们就要将府上如何让她们照顾大姑娘的事情全都抖出来。让京中众人看看,老爷和太太是如何对待前来投奔的亲侄女!”
王子腾夫人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咬牙切齿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庵堂,竟敢威胁到我头上来了!她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尼姑罢了,还想翻天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姑子走了进来。她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阿弥陀佛,太太,贫尼此次前来,实是无奈之举。庵堂此次遭此大难,损失巨大,若不给个说法,贫尼实在难以向众尼交代。”
“补偿?你们也配!”王子腾夫人怒不可遏,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那姑子,“我好好的女孩前去你们庵堂祈福,如今竟无缘无故的没了踪影,我不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你们竟然还敢跟我来要补偿,真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那姑子面色平静如水,眼神中透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她双手依旧合十,微微欠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太息怒,庵堂此次大火,烧毁经书无数,殿宇也多有损毁,众尼平日里靠香火钱度日,如今遭此大难,实在难以维系。至于贵府大姑娘失踪一事……”
那姑子停顿一下,抬起眼皮看了王子腾夫人一眼,低声道:“我家师太平日里经常往来京中各府邸的后院,给各府的老太君们讲经。
此次府上的大姑娘在咱们庵堂出事,师太深感痛心,说不准哪天就同那位老太君说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