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玉听了这话,神情没怎么变,察觉到贺凌霄在看他,目光移过去。
贺凌霄与他对视了会,用眼神请示他:师尊?
崔真人品行如何他不了解,瞧之前他们言语往来似乎曾经有些交情,这事还是呈给白观玉决断比较好。白观玉将眼神移开了,言简意赅道:“走。”
贺凌霄想了想,没将剑收起,抓着阿狗一齐走。阿狗认出这正是往“财源广进观”去的路,一路叫得堪比杀猪。到了观前,远远便看着杨叹青正在观门口喂那只肥仙鹤,杨叹青见了他俩,还以为白观玉这是来擒拿自己的,吓得食桶一扔双膝一软便原地跪下了。白观玉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进了观中,屋里的崔真人闻声侧了头,下瞬便寒毛一竖——拂霜剑雷霆之势破空而去,“铮”地定在崔真人面颊旁侧,离他油污污的头发丝仅不过分毫。
拂霜剑气涌动,寒气刺骨,崔真人大惊失色,叫道:“娘娘娘娘娘娘娘嘞!”
白观玉道:“祠堂事与你有何关系?”
崔真人两股战战,道:“什么祠堂?你出门一趟是犯什么病?我好歹也算你的长辈!你二话不说拿剑指着我,等我下去定要找开莲恶狠狠告你一状!拿开快拿开!”
拂霜剑没动,白观玉神情森冷,闻声而来的杨叹青扒着门口朝里一看,两膝登时一软,想进去救人又实在没那个胆子,心惊胆战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好像时刻准备着要进去送死似的。
贺凌霄闻声回头瞧见了,啧啧两声,又转回了头。白观玉道:“有人言,铜镜是出自你手。”
崔真人一愣,随即面色变了,大叫道:“谁!谁啊?哪个狗崽子这样污蔑我!”
缩着脖子的阿狗被贺凌霄拎在手里,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崔真人简直要气死了,愤愤嚷道:“天地良心!我今天都没出这个门!谁说的是出自我手?敢这么污蔑我!怕不怕遭雷劈啊!”
眼看他脸都气成了酱紫色,活似个皱皮的老茄子,言语愤恨不似作伪。贺凌霄狐疑地自言自语一句:“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白观玉道:“真话。”
贺凌霄摸着下巴的手一停,转头去看白观玉,心想真话?真不是他干的?那他的拂霜还钉在崔真人脸旁边干什么?这人简直要成个霜打茄子了!
贺凌霄低声问他,“既是真话,就是这小乞丐扯谎了?”
白观玉道:“也是真话。”
嗯?
贺凌霄想,两边都说得是真话,那问题出在谁身上了?崔真人说自己不知情,小乞丐却说指使自己的人分明就是崔真人,这么说来,那就只一个可能了——这指使小乞丐的人是化成了崔真人的相貌。
白观玉剑未移开,道:“劳烦你,请带我们进一趟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