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和便笑了:“那好,咱们先和小舅、小舅母一道去拜见大舅、二舅,然后送别小舅舅,咱们去见父亲母亲,然后回汴京城。”
张筠康安静了半响,听完许栀和的话,连忙举手:“还有我还有我!”
“说错了,咱们先和小舅、小舅母和筠康一起去,”许栀和更正了自己的说辞,忽闪着眼眸看向陈允渡,“这样,可以吗?”
陈允渡点了点头。
张弗庸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有些不满……栀和这般率真明媚,偏生陈允渡像个哑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中看不中用。
“行!既然你们商量好了,等待会儿午饭我再来找你们。”
张弗庸喝饱了水,打了个嗝儿,准备带着妻儿先去看一眼晚上的客房,出门后小声与汤昭云耳语。
汤昭云也没笑他,纵使陈允渡千好万好,但在张弗庸的眼中,是远不及自己的亲外甥女的,她深为理解。
今日交谈下来,陈允渡进退有度,许栀和看向他也全然信赖,她心中只盼着两人越来越好。
“行了,你也别挑剔了,”汤昭云说,“再者说,你不觉得明锐不可挡的少年为她收敛满身芒刺,也很好品吗?”
至于私底下无人的时候两人会怎样相处,就不是他们现在能探知的了。
张弗庸想了一遍她的话,遂乐:“好像也是。”
只可惜方梨已经宿下。否则定要从床榻上爬起来,朝着两人比一个大拇指。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隐约还能推开门发出的吱呀声。
等到又传出一声——是合上门的声响,许栀和才彻底放松,她看向一旁目光仿佛黏在自己的陈允渡身上,“有点疼。”
她用下巴示意两人交握的手。
陈允渡松开她,但也并没有完全松开,他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但漆眸中丝毫看不出来他要改变的决心。
这个力度正好,许栀和没再说什么,而是随他去了。
她在还在脑海中消化许应樟也到了太平州参加秋闱,并落榜的消息,然后推测许府会作何反应……许县令大抵是极其生气的,怒斥许应樟不争气,吕大娘子大抵是心中高兴但面上装成一派贤良大度的表情,宽慰着他年岁还小,日后定还有机会,然后私底下劝诫许大郎一定要把握春闱,狠狠扬眉吐气……
她思索期间,忽然感觉肩膀一重。
飘散的思绪如同见了阳光的弥漫白雾,她回过神,看向忽然将下巴抵在自己肩头的陈允渡,“怎么了?”
陈允渡的脖颈常年被衽襟覆盖,此刻偏头,露出一截,犹如玉石雪色,几根发丝盘落其上,带着一股无端的潋滟。他松开交握的双手,转而将她的腰肢揽在怀中,像一只温驯、毛发柔顺的大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