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入喉,甘甜醇香,瞬间让全身几乎冻透了的虞花凌升起一股暖意,整个人心神一醒。
雁门黄酒,金波佳酿,名传大魏,可补中益气,提神御寒。
这人真是给了她半坛好酒。
这时候的一口酒,确实比上好的金疮药还能让她起死回生。
她一连喝了三口,有了些力气,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踢开不远处的死尸,从其身下捡起手书,随意地塞进怀里,又重新蹲下身,挨个将三个死尸身上的东西搜刮了个遍,金疮药就有好几瓶,收获不小。
丢下三具死尸,离开了深巷。
这一路上,她就没想过毁尸灭迹,也没那个力气和工夫。
深夜的原平县,零零散散几处地方亮着灯火。
街上的巡逻,懒懒散散。
其中有一处春华坊,排面最大,亮的灯笼最多,凑近了,可以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笙歌燕舞。
虞花凌摸摸腰间的玉牌,很想进春华坊舒舒服服睡一觉,但怀里的手书提醒她,不能进去。
这件事,没得出结果前,只能她一个人扛着。
她糟心地叹了口气,寻了一处荒废的院落,简单包扎后,在空屋子里躺了半宿,城门开启时,爬了起来。
昨儿摸黑摸进来,只知道是一处没人住的院落,今儿就着天光看,才发现这处院落应该荒废不久,杂草不多,院中有一口井,井口阴湿,她走过去,果然这口井还能用,她痛痛快快地用水将自己的一身脏污洗干净,对着井水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使劲搓了搓。
早春寒峭,洗了个痛快的同时,从头到脚湿哒哒,也将自己又冻个够呛。
想起那半坛酒,她又走回屋子里,拧开坛塞,灌了一口。
身上又有了暖意,她舍不得丢,干脆拎着,走出了这处短暂栖息的院子。
昨日天黑,加之一路被追杀,穿街走巷,昏昏沉沉,到最后,几乎不辨方向,今儿一早醒来,才发现,出了这个巷口,不远处,又是那家昨儿没吃上的包子铺。
昨儿那支箭钉在门板上的痕迹仍在,难为当初吓白了脸的小娘子为着生计依然早早开了门,在店面里忙活,热气和香味扑鼻,引着人五脏庙都跟着闹腾。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走了过去。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案板上,低着嗓子说:“一屉包子。”
说完,也不等小娘子回答,便径自拎了一屉包子,转身就走。
卖包子的小娘子震惊地抬头,刚要说什么,认出虞花凌的身影,脸霎时又白了,整个人惊惧的说不出话来。
一屉包子十文钱,这位姑娘,给了足足一锭银子,十两。
一屉包子有五个,又香又热乎,虞花凌一口气吃了三个,剩下的拎着去了药铺。
反正进城就是为了补给,躲躲藏藏也没少了追杀,她既然已经进城了,该杀的也杀过了,肯定得将该买的都买了。
将药铺里仅有的两套金针买了,心下踏实不少。
出了药铺,本想去马市,琢磨着何必多花银子,反正买了马,也是被人砍杀,便直接拐去了城门,拿出伪造的文书,跟着早起的三三两两行人,顺利出了城。
果然,刚出城不远,便再次被人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