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有人活到十几岁,人生竟还没真正开始过。
原来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有被教育的机会。
不是每个人迟到都是懒;有些人,是根本没被允许准时。
她口中的「养活自己」,他小时候连听都没听过。
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理解——
有人自愿选择烂,而有些人,被现实逼到只能这样撑着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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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紧了紧。
这一次,不是因为规则,也不是因为掌控。
他只是想给她一点重量,让她知道,这个拥抱是真的。
她靠在他怀里,一开始只是呆呆地听。
当那句「我不准你这样定义自己」落下时,她的喉头突然像被什么哽住。
她以为,他会点头说「对啊,你就是个废物」,或至少会默默地附和——像这么多年她遇过的每一个人那样。
但他没有。
他不但不附和,还用一种近乎强硬的方式,硬生生把她从那句话里拖了出来。
她没有哭。
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有点愣住了。
像是第一次,有人不肯让她往自己身上贴烂标籤,第一次,有人不肯放
她继续堕落下去。
她没有回答那句「听懂了吗?」
但她点了点头,很小、很慢。
那是一种不太确定的服从,混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沉柏川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不是在等她感动,也不在意她有没有懂得感恩。
他只是把她重新规划进他设下的轨道里。
她要走,他会逼她走。
就这样。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