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哈哈大笑,不管这两个矿工,骑着雄鹿直奔马车冲锋。
杨暮客一张脸拉的老长,他能算自身过往因果,可算不着这山上有匪。谁没事儿天天掐算自己能遇见什么事儿,那样活着也太累。
他瞪着白敷,“有匪人,你也不言声,我们绕道多好。”
白敷嘿嘿一笑,“小龙也没听着,累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那哈哈大笑的山匪只当是把那两个细皮嫩肉的车把式吓傻了,举着打爬犁照着白敷就抡下来。
白敷探脚勾起地面的一颗石子,脚尖一挑。
噗地一声,匪人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滋滋往外喷着血水,从鹿背上滑下去红红白白洒了一片。
另一个跟着冲锋的匪徒来到了杨暮客这边,杨暮客抽剑一甩,半截爬犁飞到半空。
这个匪徒也不管同伴摔在地上,回身把半截断茬戳向杨暮客。
见他还要送死,杨暮客挽个剑花。
匪人与鹿扑前一摔,人和鹿都死了。另一只鹿站在小路上浪荡几步,一跃逃向另外一座山。
两个前锋死了,那些下山匪再不管路旁的两个矿工。全都奔着马车而来。
这群人明刀晃晃,将小道围住堵死。半山上一群蠢贼举弓就射。
匪人也没看清车夫从哪儿掏出一柄长戟,跳下车舞得密不透风,一根箭都没扎在车厢上。
白敷冷笑,“道爷,全杀了。还是留活口?”
杨暮客闭上双眼,喃喃道,“一群活着的饿死鬼……犯得着么?掐个障眼法都赶回山里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天妖呼扇翅膀落下,狂风将那些被白敷定身迷魂的匪徒吹飞了好几个。砸在树干上,身子七扭八歪断气儿了。白敷沉念驱赶着匪人往山上跑,一冲将那些弓箭手也冲散了。一群二傻子好像会互相传染一般,哈哈大笑着继续往前跑。有些人跑折了腿都不自知。
净参上前揖礼,“晚辈半空未能察觉有匪徒靠近,请大可道长责罚。这些匪类啸聚山林已久,周上国初掌此地,也曾出兵围剿,但收效甚微。好在年年粮食给养到位,没能让这些山匪成了气候。”
杨暮客龇牙一笑,“那你说这些山匪有饿死的吗?”
净参不敢答,躬身不起。
杨暮客叹了声,“算啦……待贫道查过阴司文书和郡志再说。”
“多谢道长开明……”
半夜抵达郡城边上。夜风吹,初雪落。
旷野之上只有冰冷的泥土与石头。杨暮客不大喜欢这样起屋墙。车厢中白描抛出去两个贝壳,变作宅院。
院门朝南,那呼呼的北风瞬间安静。
白敷拉着马车进院,杨暮客一招手,幻化成马匹的拂尘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