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行聿没再说话,抬腿进了袁尚书的房间,宋秋余跟在他身后。
副讲原本也想进去,但又害怕血呲呼啦的场面,若非如此他早就进房间验尸了。
他在《仵作秦暗》一书中学到不少知识,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晕血。
副讲悲伤地负手而立,随着房门打开,一丝血腥味飘来,他立刻呕呕的干哕。
屋内没有点灯,除了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丝浅浅的香气。
宋秋余耸动了几下鼻子,敏锐地捕捉到那丝香气。
见章行聿去床榻检查尸首,宋秋余跟着凑过去,凭着屋内淡淡的月光,宋秋余看清了尸首脖颈那抹鲜红的血。
想起下午袁尚书送他的那份食盒,宋秋余到底为他流了一滴口水,“尚书——”
湿润的喉头滚动时,让那一声“尚书”百转千回,凄惨悲怆。
章行聿的手指搭在尸首的颈脉,眉头轻微挑了一下。
有脉搏,人还活着,而且……
黑暗中,一个身影从床后的帷幕缓缓走来。
窗外的月光洒在人影的脸上,宋秋余大惊:【我次,要死啦,袁尚书居然诈尸了!】
刚踏进院内的严山长,听见这声震天吼,脚步微微一顿。
好不容易将那股恶心压下的副讲,亦是满头问号,忍不住朝屋内看去,然后又被血腥味熏的嗷嗷地吐。
是了,床榻上的人不是袁尚书。
章行聿静静地看着从黑暗走出来的袁尚书。
皎白的月光落在袁尚书沟壑分明的脸上,像涂了一层惨白惨白的粉,宋秋余持续炸毛。
【我次,我次,我哩个大次!】
听着宋秋余崩溃的心声,袁尚书颇为自得,甚至可以说幸灾乐祸。
吓死了吧?
吓的就是你!要你说老夫是岳不群!还说老夫只是表面正人君子!诅咒老夫挥刀自宫!你才挥刀自宫,你全家挥刀自宫!
袁尚书故意做出狰狞的面容,不断朝宋秋余走近。若不是顾着几分体面,他恨不能发出“桀桀”的鬼叫,让戏更为逼真。
——呔,竖子,老夫前来索命!
宋秋余又惊又惧,随后镇定下来:【我怕什么?我乃主角亲远房表弟,有主角光环护体,恶鬼休得伤我。】
【我还是纯阳之体!吃了我是要消化不了的!】
纯阳之体?袁尚书嘲笑,不就是小处……突然撩起一簇火苗,险些烧了胡须,袁尚书吓得连连后退。
章行聿将火折子拿远了一些,施施然行礼:“原来真是大人,方才失礼了。”
有将火往人脸上怼的么!分明是故意的!
袁尚书心中有火,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皮笑肉不笑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