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生一噎,没好气:“比不得您罗老板日入斗金!”
罗耀山哈哈大笑。
正说着。
“罗大伯,你在和我叔叔讲什么?”冷不丁地,旁边冒出个声音,皮笑肉不笑。是秦舜。
筵席已近尾声。
一片狼藉。
25
直到回家。
秦舜的脑中还在一遍一遍放映在后台撞见的场景,他无法控制,一想起来,身上更是如过电般地一阵一阵地掠过痛苦的颤栗。
偏偏林砚生还闷不睬他。
在想什么?
他看着叔叔径直走向书桌,把合约铺在面前,打算逐字逐句细读。
绿罩台灯拧亮,散出一团毛躁的光。
他猛地回忆起一件琐屑小事。
有次,他问罗耀山:“你为什么无偿帮我叔叔?”
罗耀山笑笑,说:“砚生很温柔。”
温柔,温柔,因为温柔,所以为别人倾尽所有;也因为温柔,所以逆来顺受。
他有时真恨林砚生的温柔。
“你怎么知道秦茂林真是我的生物父亲?”
秦舜问。
“他没必要骗我。看起来他有备而来,做足调查。”林砚生为难地说,“阿舜,我觉得,十有八九,你确是他的孩子。”
秦舜不响,只是沉默。
沉默的有一丝莫测和狠毒。
他真情愿阿舜发孩子脾气,无理取闹也好。
可秦舜没有。
其实,他今天最沮丧的是,在秦茂林面前,他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镇定。他几乎没答上话。是秦舜自己在应对。
玄关柜底格抽屉上锁。
阿舜十二岁时,他把系着红绳的钥匙挂在他脖子上,说:“以后要用钱就从里面拿,我会补上。”
结果他入不敷出。
而那抽屉则像个聚宝盆,不知从何时起,他明明没有往里面放,却总会出现新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