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音,宓瑶就见跪在地上的虞琇弯腰磕头,额头用力地磕在地上,一声声接着一声,用力的程度像是要把脑袋磕碎了。
“你磕头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想着磕的头破血流,我就会觉着你可怜,觉得你不容易,原谅你心怀恶意让我被恶人掳走,并且差点吹冷风吹死了?”
嘭嘭作响的磕头声因为宓瑶的话停止,虞琇脸色惨白地抬起头,额头没流血但青肿了一块。
“阿姊……”
“我不吃磕头下跪那一套,人对我来说只分有用或无用,你让我吃了亏,把头磕的四分五裂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说完,宓瑶咳了几声,没了说话的兴致,又躺下闭眼休息。
虞琇在地上跪着,见宓瑶睡着,忐忑地思索宓瑶刚刚与她说的话。
她自能感觉到现在的阿姊跟以往的阿姊不同。
以前的阿姊喜欢桓冠斌,跟外人不提,但在贴身伺候的丫鬟前面,经常提及桓冠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又如何欢喜他那些与俗人不同的想法。
半年前阿姊病了一场后,就再未提过桓冠斌,而是收集了许多古方,迷上如何让自己更美。
不再束胸少食,越来越满意身体玲珑有致的丰腴。
就是意识到宓瑶的不同,她才开始害怕起来。
若是以往的阿姊,她做了媵妾,还有可能得到郎主几分疼爱,但现在的阿姊,有了收放自如的脾气,又貌若神女,郎主怎会多看她一眼。
这般她才有意无意地在桓冠斌面前提起宓瑶不愿远嫁,不过是不愿阿爹不乐才委屈自己。
桓冠斌则明显比她想得更多,自个编了一套宓瑶如今很痛苦的说辞。
她帮桓冠斌下药,还以为桓冠斌真能带宓瑶远走高飞,让她这个媵妾成为唯一去往益州的新娘子,谁晓得桓冠斌如此没用,不过一日宓瑶就回来了。
想到宓瑶方才说的话,虞琇不禁哆嗦个不停,想不明白磕头无用还有什么有用。
*
宓瑶在床上躺了三天,喝了五六碗汤药,到了第四天才有了病灶拔除,身体恢复运行的感觉。
而这几日虞琇为了证明自己有用,趁着宓瑶其他的侍女不在身边,对宓瑶极尽殷勤,恨不得把饭食都嚼碎了喂到宓瑶嘴边。
“霜华和诗雅呢?还有这里是哪?”
躺了几日,宓瑶才开始关心她怎么不在驿舍,以及她的婢女怎么不在身边。
虞琇早就习惯了如今这个阿姊对万事恣意懒散的态度,并不觉得奇怪。
开口解释道:“我也不知阿姊为何会在这里,是姐夫派人将我从驿舍接来,让我照顾阿姊。”
“只接了你?”
“来人问了谁与阿姊最亲近,我说了我是阿姊的亲妹,来人就让我收拾了阿姊几件衣裳,把我送来了阿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