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套地赞颂了谢珩一番,就差把“青天老大爷”的帽子往他头上戴了。
天真无邪的小明迟还以为她姐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捣蒜般频频点头。
“明小姐过誉了。”谢珩微微地笑。
白皙的面孔在晨曦下越发显得明净润泽,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宛如一尊精美的玉像。
这时,燕国公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此处作为公堂实在太过简陋……”
平阳真人本想提议移步旁边的清心殿,然而,燕国公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重重地击掌三下。
四个十二三岁的青衣小厮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给燕国公行了一礼,就自行忙碌起来。
不过片刻,这四人就从清心殿搬来了几把太师椅与茶几,又打开随身带来的红漆盒,取出一整套杯盏,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儿搞了个红泥小炉来,把紫砂壶往炉子上一放,就烧起水来。
这四个小厮身量相差无几,动作都十分敏捷灵巧,这一连串的布置如行云流水般,仿佛早已配合过无数次,把旁边的明皎、明迟等人都看呆了。
明皎心道:也难怪祖母说,燕国公曾经是京城第一纨绔,排场忒大。
只不过,谢瑜、谢琅兄弟俩太有出息,便将他们老子曾经纨绔的名头给压了过去。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现如今,人人都夸燕国公教子有方。
燕国公挑了把最舒服的太师椅坐下,惬意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龙井后,满足地笑了。
还不忘招呼未来孙媳坐下:“明家丫头,快坐快坐。”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堂,你不用太拘束了。”
“这茶可是今年的明前龙井,丫头,你试试。”
他笑眯了眼,十分慈祥随和的样子。
明皎从善如流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也坐下,与燕国公、平阳真人一起品起新茶,惬意得很。
众人都很有默契,没急着审案,反倒是被撂在一旁的蒲氏心急如焚,在等待的功夫里,脸色愈来愈白,额角肉眼可见地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是蒲老太太老眼昏花,也能看出侄女的异状,心中隐隐浮现某种可能性。
难道说……
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