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权集权也是历任法老必经之路,但是“飞入平常百姓家”的趋势也不可避免。
他们铸造了千千万万个耳碑,终其一生不过是想把所有渴求寄托给神,请神施以援手。他们生活在自然中,过于贫瘠的沙漠靠着河赐予的礼物活着,他们敬仰河,依赖河,敬畏河,记录河,为河献祭,这里的文化核心全是接受神圣而“喜怒无常”的河带来的一切,无论是惩罚还是赐福。
河,农耕,四时转换,这都是故乡文明最深的烙印,在相同的背景下生活过的她,也许再次降生这样的土地也没有什么不好。
宽阔平稳的蔚蓝河流中,游船漂流而下,直到到达亚历山大港。下了船,地中海近在眼前,白沙滩上全都是忙着卸货的船员,伊西多鲁斯跟着母亲穿梭,又换乘轿子才来到亚历山大神庙附近。
到了这里,伊西多鲁斯的病假就彻底没了,她依依不舍地抱着母亲,母亲像突然想起这个人一样:“哈普阿蒙最近怎么样?”
“哈普阿蒙?他?应该还好吧,就是不太爱说话。”她有些不知所云,为什么临别的珍贵话题是在聊哈普阿蒙。
“伊西多鲁斯,你弟弟他性格有些别扭,你多和他说说话。”母亲的表情有些淡淡的神伤,“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毕竟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
伊西多鲁斯诧异地抓重点:“亲弟弟?”
母亲嗔怪:“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当然是亲的,你是不是连哈普阿蒙是你亲弟弟都没想起来?我上次还叫着他一起去探望你呢。”
那次他宁愿躲起来,害得母亲走得很匆忙!
伊西多鲁斯想责怪他,但是又对着年纪不大的哈普阿蒙心软异常,这样的话,那天晚上她听见的那一声“姐姐”很可能是来自哈普阿蒙,他确实有一点别扭,但也不坏。
他长得也很可爱,她一直觉得哈普阿蒙面容亲切,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能那么亲近。
“好了,回去吧,别让埃拉托色尼等急了,他找你有事,我下次再来看你。”母亲最后扶正她脖子上佩戴的圣甲虫项链,吻了吻她的额头,伊西多鲁斯一步叁回头地走入神庙,依依不舍的可怜样子看得伯伦尼斯二世失笑。
她惆怅地长叹一口气,侍女在旁进言:“王妃,为什么不告诉殿下,让她帮您呢?”
伯伦尼斯二世瞥她一眼:“这是我和哈普阿蒙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更和伊西多鲁斯没关系,不要让她听到这种话。”
哈普阿蒙蹲在河谷神庙的河岸边逗猫,他折了两枝芦苇,钓在猫咪面前摇来摇去,小猫伸手跳着抓毛茸茸的芦苇。如果不是伊西多鲁斯眼尖,她就会像别人一样看不到芦苇荡里的完美隐身的哈普阿蒙。
伊西多鲁斯刚知道了哈普阿蒙是她亲弟弟的信息,她自如地蹲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折了跟芦苇草逗小猫。
往日哈普阿蒙逗猫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打扰他,但是这个人不仅停下了,还蹲在他身边一起逗猫。
哈普阿蒙捏着卢苇草漫不经心转过头,发现身旁的竟然是伊西多鲁斯这家伙,自从她回家之后他难得清静了几天,没有人再关注他了,他又回到了透明人状态,整个人跟个石头一样,不是说坚硬不屈的意思,而是固执,难以改变,还毫不起眼。
他对外界关心太少也反应少,甚至不如他逗猫的注意力多。
他以询问的眼神盯着她,伊西多鲁斯晃着手里的芦苇问他:“你平时也在这里和猫玩吗。”
哈普阿蒙颔首,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个小大人,看得她可爱侵略征都要犯了,她是姐姐,他们是亲人,所以她主动约他:“那我和你一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