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鸣笛声在风声中显得微弱,周池鱼望着天边黑压压的模样,告诉顾老自己联系不上顾渊。
白温然和顾城也在美国,实在不行他先去投靠他们,也算有个先落脚的地方。
况且——
他低头看着自己行动不便的腿,默默皱眉。
他还裹着纱布,不能淋雨,否则有感染的风险。
自己住酒店也不是不行,但他有点害怕,就算在国内,他也没独自住过酒店。
而且……他把握不准顾渊是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沉闷的雷声越来越近,暴雨倾盆而下。
周池鱼的球鞋被雨水溅了些泥点,他向后缩了缩,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件衣服暂时披上。
打车软件迟迟没有回应,积水逐渐漫过路沿。
周池鱼已经退到最后,贴着冰凉的玻璃,浑身打着冷颤。
就在这时,他的身旁停下一辆轿车。
他为了躲雨,狼狈地向后退了两步,发现推开车门的人竟然是顾渊。
顾渊迈着急切的脚步撑伞跑下来。
“小鱼?你怎么来美国了?”
周池鱼冻得像只湿漉漉的卷毛小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想……”
顾渊连忙帮他披上自己的外套,带着他上车:“先走吧,回去说。”
“嗯嗯。”
周池鱼上了车,轻轻搓手,发现顾渊的气色也不太好。
梧桐树的叶子随着狂风疯狂翻卷,暴雨砸落在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汽车内,两人始终沉默,顾渊将暖风调至最大。
“还冷吗?”
路程虽然只有两分钟,但顾渊还是加快速度,想让周池鱼立刻回家换套干爽的衣服。
“不冷了。”
周池鱼悄悄偏头,注视着顾渊的眼睛:“哥,你刚刚是在忙吗?”
他其实想问,顾渊是不是故意不想理睬自己。
“刚刚在睡觉。”
汽车停到地库,顾渊带着周池鱼乘电梯来到自己的公寓。
地库阴寒,他将披在周池鱼身上的衣服微微裹紧,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池鱼像极了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那一头被淋湿的小卷毛软塌塌地贴在头皮,看着委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