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之前,两人还特意的取水,互相搓洗了一遍,方便第二天就去道馆中拜师学法。
…………………………
翌日清晨。
方束身着一席崭新道袍,头上插着根木簪,虽然样式简单,但是自带一股勃勃生机,少年感极佳。
他的二舅也是搓着手,竟然比他还要兴奋,其率先走出纸屋,然后催促着他,活像是初次要送孩子去学堂的家长。
两人都出了门,旁边忽然响起调侃声:
“哎哟!稀奇啊,余老二你这是赌回本,发了财?
难得起这么早,还洗漱了似的。”
是隔壁的窦姓奶娘,她正挽起两袖,露出白生生的两臂,提着个尿罐子,一边说着,一边撅着身子,往沟渠中泼去,骚气惊人。
舅甥俩的目光,闻言不由的就都落在那窦姓奶娘的身子上,上下打量。
二舅笑而不语,方束愣了愣,则是拱手见礼。
打过招呼后,没细聊,他俩就沿着沟渠,继续往坊市深处走去。
就在方束快要走出纸坊时,他的余光忽然瞧见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那人低着头,双手压在小腹上,小步走着。
在她的旁边,则是有个浓妆艳抹的大姐,口中喋喋不休:
“苏妹子,姐姐和你说呀,别觉得晦气。虽然那家的儿子就要死了,但那不还没死嘛?
等你一嫁过去,他死了,你既不用伺候他,还能吃他家的、喝他家的。多好的福气啊!”
浓妆大姐继续:“等那男的死了,家里也就一个老货,难道你还降不了那老货?随便再养那老的几年,送个终,就能在这牯岭镇扎下根了!
你我是体己姐妹,我也不瞒你,其实那家人就是想找个干净人儿,来送送终,你待会耐心些、好好表现……”
似乎是瞧见有人路过,浓妆大姐下意识的将声音压低,似是怕这好事外泄了。
而方束仔细瞧了两眼,发现低头那女子,正是同船上岸的苏琴高!
他看着脸上带着羞意的苏琴高,发现此女虽然面上忐忑,但是也充斥着一股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方束收回了目光,他也是面色期待,大踏步的朝着坊市走去。
很好!
苏琴高没有入妓馆而是找到个人家托身,他方束则是要拜入道馆中,
两人都是有着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