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过去我就听到了,正好有队狗攘的巡兵,害我不敢出来。调子真怪啊,这又是谁?咦,你受伤了?”
“花秾,自己人。你跟着他出去,和我换衣服。”
萧弈压低声音,语速极快,说话间迅速脱下身上那件旧军袍。
郭信反问道:“那你怎么办?”
萧弈道:“他们在搜你,不是搜我,我自有办法逃。”
“可是你的腿……”
“别废话,只有我留下能应对。”
“不行,我不能丢下……”
“闭嘴!”萧弈一把拎起郭信的衣领,叱道:“再不老实听话,你们我一个都不管。”
“我听话,真的,这次我什么都没做,一直藏在这等你,可听话了。你一定要活着来找我,不然,我这条命还是赔给你。”
“少放没味的屁,我自会活着。”
“我这衣服很臭的。”
“别废话,快点。”
“哦。”
“武器呢?藏在哪?”
“我哪有武器啊。”
“你杀了三个人,用的什么?”
“我没杀啊。”郭信愕然,急道:“这次我真的很老实……”
萧弈把斗笠戴在了郭信头上,一推他,道:“花秾,带他走,今夜就出城。”
“郎君,我们在瓦坡村等你……”
“不,别等,带上你妻儿,片刻不停,过黄河,在黎阳镇等我两天,我若没来,你们先去邺都。”
萧弈说罢,径直裹上郭信那件腥臭的外袍,闪身进了阴影当中。
回头看去,巷子那边提着灯笼的两个身影频频回首,渐渐远去。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没有行囊、没有佩剑,所幸身上还有玉佩、发髻里还有银两,熬过这一夜,明日就可置办行头。
在巷尾货栈角落藏了一会,察觉到包围圈越来越小,萧弈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忽地,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之后躲在墙角,探头看去。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走着。
也是个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