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能的。”春桃语带双关嗔道。
她正要走,忽又想到桩小事,随口问道:“对了,张都头,可曾见到公子的金冠鹛?”
“那鸟还不够塞牙……俺没见到啊,它肯定是飞走了,飞了。”
“看来我不必去二郎院里寻了。”春桃意味深长地一笑,福身而去。
“瞧见没?”张满屯喃喃道:“大公子院里飞出只母蚊子都带着三分厉害,哪像咱二郎。”
提到史德渊,他似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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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春宫图被展开,工笔精细,颜色浓艳,一根短胖的手指拂过画中的美人。
“这是我最喜欢的《汉宫春晓》,使了许多钱从江南买回来。”史德渊紧盯着画,愈显猥琐,喃喃道:“江南人也是奇怪,明明有那么多美人儿,偏要画我们汉宫的美人……好色,太好色了。”
张满屯挠了挠头,连他都知道此汉非彼汉,南唐画师作这副画的时候,本朝都还没立呢。
可他已懒得提醒史德渊。
“你们快过来。”史德渊终于舍得转头,招了招手,让张满屯和萧弈走到画前,“来,一起看,与你们分享我珍藏的美人儿,今日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一艘船上的蚂蚱了。”
“二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张满屯没忍住,纠正道。
史德渊以看傻瓜的眼神一瞥他,反问道:“我那么说,你就听不懂吗?”
“倒也听得懂。”
“小乙,你可真好色。”史德渊转向萧弈,道:“被打成这样了,还能站起来观赏我的画。”
张满屯顿时紧张,忙道:“可不是俺打得轻,是大公子派春桃姑娘来救他。”
史德渊忽道:“你们好像瞧不起我?”
“啊?”
“你们一定在想,老大身边有那么多漂亮婢女,我只有几幅春宫图……”
“几幅?”张满屯嚷道:“那叫几幅吗?二郎要是肯多花些心思在练武上,俺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你下去,我和小乙说。”
张满屯转身就走,嘴里嘟嘟囔囔“忠言逆耳”之类的,走到门外,生怕萧弈又伤了史德渊,停步,捂住耳朵,站在廊中任冷风吹拂。
史德渊也不理会,神秘兮兮到屏风后摸索了一会,却又拿出一根哨棍。
萧弈不知他意欲何为,道:“还想打?”
“不,我有要事与你说。”
史德渊表情神秘,煞有其事。
他轻手轻脚近前两步,凑到萧弈耳边,开口。
“今日中午,厨房做了鱼鲙,鱼刺卡了我的喉咙,你让我吞口饭咽下去,扯裂了我的喉咙,害我气得打你,你知道我为何会被鱼刺卡了?”
“为何?”
“是鲫鱼。鱼鲙本该用刺少的鲈鱼,厨房也说用的是鲈鱼,可我亲自查了,用的分明是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