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就连她也不由得倍感头痛,暗道十一这性子倒是和他一家人都有些像。
屋中一时寂静,雁惊寒眼观鼻鼻观心,直觉今日黄岐说话着实与往日大相径庭,偏偏对方那张脸上向来也是面无表情,轻易看不出什么,他想了想,正打算忽略方才所言,将话题引向正事,却见一直敛眉沉思的黄岐突然抬眼看他,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雁楼主,楼主先前曾允我一诺,不知可还记得?”
这自然便是指寻人之事了,雁惊寒闻言,点了点头,只不动声色等着她下文,却见对方已站起身来,抬手抱拳道:“现下在下想换一个条件,不知楼主可准?”
雁惊寒见状,亦跟着站起身来,他上前两步看向黄岐,两人四目相对,他也不问对方为何要将条件更换,只好整以暇道:“哦?不知神医想换成何事?”
黄岐闻言,并不犹豫,视线在十一身上停了停,郑重道:“还请雁楼主应允,无论发生何事,都尽力保十一一命,待在下从南疆返回之时,希望能在楼主身边看到十一。”
她这句话其实说得蹊跷,果然,十一听罢,已立时抬眼向她看去,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又忍住了,黄岐却是不为所动,只静静等着雁惊寒答话。
保十一一命还好说,什么叫能在他身边看见十一?话音落下,雁惊寒也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他与黄岐本就约好,不论成与不成,都赶在武林大会之前汇合,届时十一自然在他身边,又何须特意有此一提?
然而他很快又想到黄岐此言分明便是承认她先前要找之人便是十一了,如此一来,于他可谓百利而无一害,因而他只稍一犹疑,便自动将后半句话看成是前半句的补充,点了点头应道:“自然可以,届时武林大会在下保管十一与现在并无差别,”顿了顿,还不忘笑着调侃道,“只是若是在下自身难保,恐怕力有不逮。”
他这句话说得随意,但也意在提醒黄岐,即便自己已经许诺,但如今形势不明,他也只能尽力而为,原本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顾虑,熟料黄岐听罢,却并无意外,甚至连神色都不曾稍动一分,只又看了看十一,意味不明道:“自然,十一身为暗卫,想必也不愿见雁楼主因他犯险。”
雁惊寒身后,方才还有些为难着急的十一闻得此言,这才神色稍缓,默不作声垂下眼睫。
黄岐说完这句,又转而交代了一些与雁惊寒服药有关之事,便不再多留,转身告辞。
雁惊寒走出几步,将人送至门外,抬眼看着黄岐走远的背影,想了想,终是侧身问道:“十一,你觉不觉得黄神医近日有些奇怪?”
十一闻言,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他想了想,只得垂头问道:“主上以为神医何处奇怪?”
何处?雁惊寒闻得此言,在脑中斟酌片刻,一时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姑且不论黄岐对十一的态度变化,毕竟这还算事出有因,就说这人这两日为何老是盯着自己与十一来回看?虽说对方此举并不明显,但雁惊寒向来敏锐,自问自己并未看错,更何况有几次他分明看到黄岐一派欲言又止之色,偏偏只要对上自己视线,对方又马上若无其事,着实有些不对。
但此类事情,本就无法一一细说,因此雁惊寒只稍作思量,便又抛之脑后,十一见状,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说不出的酸涩颓然。
第二日一早,黄岐与阮殷殷乔装打扮一番,便径直往南疆行去。
雁惊寒因着不方便露面,便只将人送到院门口,听着马蹄声迅速远去,直至彻底消失,他这才转身折回,淡淡道:“明日一早,我们也出发吧。”
“是。”
身后立时传来熟悉的应答声。
隔天早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混在扬州城千千万万来往的人群中,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门。
作者有话说:
本人在此立下重誓,连黄岐都知道了的事情,我一定要在七十章内让雁雁知道,不然就让十一拿刀砍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