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身穿黑衣,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身形偏瘦,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赫然便是唐门门主——唐鸷。
阮殷殷见状,心中霎时一惊,暗道唐鸷这身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只怕普天之下已难逢敌手,念头转过,她连忙回身守住此人退路。
却见这人不慌不忙,反而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横在自己身前的软剑,又顺着剑声看向凛然不语的十一,点了点头赞道:“好剑!”
十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自斟酌衡量,大约是自觉唐鸷此人难以对付,他周身气势更是冷沉如水,眼中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
唐鸷见状,抬眼看了看后边不声不响的雁惊寒,正打算开口,却被旁边冲出来的一道身影猝然打断了。
“爹!”
唐蝉见果真是他,脸上兴奋之色尽显,不由分说便扑了过来,抓着唐鸷手臂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怎么会来?”
“哼,”唐鸷见状,这才想起自己此行为何,他冷哼一声,一把将手抽出,指着唐蝉额头劈头盖脸骂道,“我若是再不来,你这小命只怕都要不保,我出门前怎么和你说的,我是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唐家堡?”
“爹。。。。。。”唐蝉闻言,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立时垂着脑袋不敢言语,她看了看旁边几人,大约是自觉当众被父亲责骂很有些丢脸,涨红了一张脸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
她也知这次是自己不知轻重,险些酿成大祸,但一转念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又自觉十分委屈,只得抽了抽鼻子,哽着声道,“我知道错了。”
唐鸷自收到消息以来便心急如焚,一路奔波一路打探扬州动向,自然也知这些日子她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他自觉自己平日里太过骄纵唐蝉,便下定决心此次定然要好好敲打她一番,见状,他神色不变,仍旧板着脸道:“你知错便好,待回了唐门自去领罚。”
唐蝉闻言,立时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见了唐鸷便好似有了依靠,这些日子的委屈更是一股脑往上涌,唐鸷往日里虽然对她也不乏严厉,但大都是嘴上功夫,更别说动手罚她了,且她自觉自己这次当真受了欺负,她爹竟然也不心疼?
想到这里,唐蝉更觉委屈心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她此刻也顾不上丢脸了,突然跺了跺脚,梗着脖子大声控诉道:“爹,你怎能如此?你可知胡广泉那个老东西他存心冤枉我,我还被他手下帮众追得在城外树林中躲了好几日,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也暖,我……”
她简直泣不成声,抬袖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接着道,“我吓死了,还有那个洪仁礼,他竟然敢打我!呜呜呜……他打我的脸!”
边说还边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好似现在还心有余悸。
雁惊寒在一旁看着,简直叹为观止,暗道头一次知道这丫头还是水做的。
眼见着唐鸷前一秒还在斥责教育,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却是变换不定,一时气愤一时心疼,这斥责的话竟是再也说不出口了,雁惊寒可算明白,他是如何养出这么一个丝毫不肖父的女儿了。
眼看着唐蝉说起来似乎没完了,雁惊寒可没兴趣看他们在这里上演父慈女孝,他上前一步,抬手在十一手背拍了拍,示意他将剑放下,故意咳了两声引人注意,这才施施然开口道:“唐门主远道而来,正好雁某做东,不若就在此处歇息几日?”
唐鸷闻言,好似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连忙转身看向雁惊寒,抬手抱拳道:“多谢雁楼主好意,唐某这便不叨扰了。”
一派客气有礼。
“哦?”
雁惊寒挑了挑眉,好似早已料到他有此言,仍旧笑盈盈道,“不知唐门主这几日在扬州城中何处落脚?”
唐鸷见他那样,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神色确是丝毫未变,状若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唉,不提也罢,在下自是比不得雁楼主,随意寻一处客栈便算。”
话音刚落,自方才二人说话起,便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唐蝉听了,却是立时有些惊讶地问道:“爹,你早就到扬州了?,”顿了顿,皱着眉头一脸不解,“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唐鸷听她开口,眉心立时便是一跳,眼角抽了抽,心中暗悔自己方才顾及脸面,没有提起这丫头便走。
他这方还未及说话,雁惊寒却是懒得跟他装模作样了,转了转头面向唐蝉,状若惊讶地问道:“唐姑娘不知道吗?那日在聚海帮中,你爹可就在一旁看着呢。”
说着还闲不够似的,又看向唐鸷,故作犹疑道,“这。。。。。。唐门主难道没有事先告知唐姑娘?”
他这话就纯属挑火了,先不说唐蝉先前落入了胡广泉之手,唐鸷即便想提前联系也不可能,再说待他好不容易赶到聚海帮之时,见到的便是唐蝉正被人围攻,而自己正准备出手便被阮殷殷给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