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再让青羽查查满春院中近几日可有人失踪?此人是谁?来自何处?和聚海帮中何人何时有过接触?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是,属下遵命。”
阮殷殷听罢,只得依言退下了。
屋内,雁惊寒有些懒散地靠在床头,看向十一好整以暇道:“十一,看来再过不久你我便要去与唐蝉作伴了,也不知那丫头如今是在地狱还是天上。”
十一。。。。。。听了这话,他连忙将方才被“青羽”二字拉走的思绪收回,想了想,唐蝉所求好歹也算是与他们不谋而合,看主上昨晚行事似也有心想保这丫头一条命,便试探着问道:“主上不忧心唐姑娘性命?”
“哼。。。。。。”雁惊寒闻言,立时冷哼一声,淡淡道,“放心,死不了。”
既不在地狱也不在天上,还好好活在人间的唐蝉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绑捆在柴房里,只见她头发散乱,外衣和一边脸上都沾满了灰尘,显然在被抓之前还经历了一番挣扎。
唐蝉默默打量了一番前方数十名守卫,心知屋外必然也留有人,呵,她冷哼一声,这胡广泉倒是看得起她。
只是不知这老东西究竟在忙些什么,捉了她后竟也不忙着审问,只着人将她严加看守起来,自己倒是匆匆离开了,想到这里,唐蝉又不由得有些忧心,暗道十一他们不要被她连累才好。
过了不知多久,唐蝉直觉自己坐在地上腿都有些麻了,这才隐约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打起精神抬头张望,只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正是胡广泉。
这屋里点了好几盏油灯,将屋中照得通明,胡广泉推开门先是朝屋中一扫,接着又侧身让守卫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正中,这才施施走进来坐下,命人将最近的一盏油灯递给他,握住了往前倾身,那灯火便刺得唐蝉眼睛反射性地想要闭上,但她又兀自不肯服输,仍然执拗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胡广泉不为所动,只自顾自举着那油灯在她脸上照了一圈,不知是否因着刚杀过人之故,他此时神情阴鸷不耐,全然不是平时斯文持重的样子,举着那油灯看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往人脸上烤。
唐蝉在这压抑无声的敌对中,终于本能地升起一点危机意识来,她倒也不是全无打算,知道自己既已落入胡广泉之手,身份暴露是迟早之事,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在此事上过多挣扎,反而可以借着身份让胡广泉有所顾及,她爹好歹是唐门门主,比之聚海帮这种中流门派还是更胜一筹,若是胡广泉真敢伤她性命,便是与整个唐门为敌,冲着这一点,她料定胡广泉并不敢做得太过,因此她先前虽然担忧但也并不见得多么畏惧。
但此刻,她看着胡广泉动作,心中倏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唐蝉直觉自己鼻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她视线往下,扫过胡广泉袖口,看见一滴凝固的红色,唐蝉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脸往后仰了仰,下意识想要避开眼前的灯火。
胡广泉见她动作,也不制止,只突然出声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
唐蝉本就心神不定,闻得此言,第一反应便是不可拖累姜寒与十一,她嗤了一声,有些刻意地大声道:“什么公子?本姑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广泉听了这话,倒好似信了,又不急不缓道:“是吗?那为何姑娘的面容,与在我帮中做客的一名姜姓公子手下侍女长得一摸一样?”
这个问题唐蝉自然早在被俘之时便想过了,闻言立时道:“什么姓姜的,本姑娘不过随手借了张脸,用来易容而已。”
“是吗?”
胡广泉看着他,还是这两个字,听得唐蝉心中打鼓,却见对方又停止了话头,反而从善如流地吩咐手下去取东西来,好将唐蝉脸上易容抹掉,又接着说了两个名字,也让守卫一并唤来,接着便只闭目坐在原地等着。
去掉易容之事本就在唐蝉计划之内,按理来说,这场审问目前都还在她预料之中,然而唐蝉心中却只觉越发不安,她着实摸不准胡广泉是什么意思,但又唯恐多说多错,便也只得闭口不言,装作无谓地等着接下来之事,一时间,这柴房中竟诡异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