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轻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去。
面前两个女人都站在楼道门口,皱着眉头不爽地看着她,李轻轻扯起个笑容,说:“安意姐,这是怎么了?”
被叫作安意的年轻女人抱着手臂,她纤细,某些地方却又过分丰腴,枣青的吊带睡裙裹在她身上,活脱脱像是捧着两颗成熟的果子。
而她头顶的发丝张牙舞爪地竖着,脸上摆出的凶相却因为不怎么好的气色,气势大大减了十分。
齿瘦唇白,精神气倒比对面四五十岁的阿姨还要萎靡些。
安意把李轻轻拽过来,故意拉长了调子:“这死老娘客发癫,我租她的房子,空调不制冷,这也要怪到我头上?”
“小姑娘你还好意思说啊,我都没说你养猫,你先倒打一耙起来,指不定就是你那猫弄的,这事谁说得准?”
“你他妈——”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李轻轻只好充当上和事佬,她连忙拉着安意的手臂就往门里面拖,一边拽还一边劝:“先别吵先别吵,安意姐你消消气,消消气。”
安意气不是那么好消的,但再这样吵下去对谁也不好,索性也就由着李轻轻半推半拉地进到屋子里,整个过程,两个女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生怕气势落到后头,叫旁的人听了笑话。
一进屋子,安意的声音就没刚才那般高涨,她长哼出口气,模样十分不服。
“真是,我都要被她气疯了。”
“安意姐,小点声吧,她还没走。”
安意不耐烦地把掉在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撩,趿着拖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该死的,老娘过几天一定要搬走,不对,后天,妈的明天就搬!”
屋里的几只猫听见主人不安的絮叨,一个两个都跑过来蹭在她腿边,安意随手捞起一只三花在怀里,指尖在猫咪柔软的头顶一下下顺着。
她平复好呼吸,看向李轻轻:“怎么最近都没见你?听阿叶那小子说你又找到金主了,真的假的?”
李轻轻因为这句话,表情尴尬得不行:“没有……他胡说什么啊。”
安意听了就笑:“谁知道呢。”
“既然进来了,吃点东西再走?你看上去又瘦了,怎么,阿叶没照顾好你?”
李轻轻觉得奇怪:“他干嘛要照顾好我?”
“哦,是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懂——土豆炖鸡吃不吃?我刚正准备做这个。”
李轻轻实在不好意思在她这里留,但抵不过人家热情,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沙发上,时不时撸下猫,看下周围的环境。
安意这里要比李轻轻租的房子大,厨房是有的,虽然小,但能用。
李轻轻不知道安意的全名,他们几乎都是取个小名称呼人,这样就能和本来的自己区分开,原来的名字干干净净,也避免很多烦恼。
安意安意,安心如意。但安意好像一直不太如意。
她们两个没见过几次面,但李轻轻见到的安意,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有次安意喝到胃出血,还是李轻轻把她扛过去的,后来所有人都劝她别喝别喝,可她只是笑笑,没把别人的话当回事。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不都是用命换钱,我只是和你们拼命的方式不一样。”
李轻轻叹口气,手掌下的小猫察觉到她情绪似的,呼噜噜地拿头蹭她,又痒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