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乐意你当时怎么没拦着我?”孟父走开两步,离她远点。
“我拦你?你又没跟我商量,嗖的一下话就出来了,我这时候再拦你,女婿心里不觉得我这个丈母娘瞧不起他?”孟母气得又要捶他。
孟父梆梆又挨两拳,他扭头跟儿女说:“你们娘这段时间凶得很,动不动就捶我。”
没挨过捶的两人不接话不吭声。
“你不惹我我会捶你?”孟母大声问。
“小点声,别把望舟吵醒了。”孟父提醒,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那时候不是想着女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他爹娘不亲,妻儿又不在身边,一个人离群搬去桑田里,搭个破棚子过日子,怎么看怎么心酸。我们打着给他乔迁的旗号去他那里玩一趟,给他烘烘人气,他也能高兴点。”
“我爹的话在理,我们是冲着我姐夫去的,又不是冲着他爹娘去的。”孟春出声站队,“杜家老两口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给你们甩脸子,你们也反击回去。我姐我姐夫还有望舟都不在他们手下讨饭吃,娘你还顾忌什么?”
“我儿子看得通透!就是这个理。”孟父得意,“潘账房,你还怕上了?”
“我怕她?我是讲理的人,遇到她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嫌膈应。”孟母不屑。
一路说着话,路也不嫌远,一家人轮流抱着望舟这个肉墩,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
翌日。
孟父孟母一个去守店,一个继续去进牛胶、生漆、桐油和墨锭、毛笔之类的货,孟青和孟春则按照留下的名单出发去收定金。
辰时末,州府学头一堂课结束,许博士的书童来学堂找杜悯,把他之前交给许博士的策论还给他。
杜悯展开看一眼,策论是修改过的,他大喜,视若珍宝地卷起来塞进袖筒里。
“杜悯,许博士的书童找你什么事?他给你的是什么?”李魏伸着脖子盯着外面,杜悯一进门,他立马高声问。
“没什么,跟你无关。”杜悯敷衍道。
李魏一噎。
“拿出来看看。”史安林抬腿拦路。
“是你们史家嫌晦气的东西啊。”杜悯无奈,他灵机一动,说:“陈员外要定做纸扎明器,昨天晌午把定金都送去了,但下午他有了新想法,托许博士新作两幅图,许博士的书童不想跑腿,让我转交给我二嫂。”
说着,他扫一眼昨日当场下单的学子,希望他们能领会到他的暗示。
“打开看看,你说了不算。”史安林不信他的话。
杜悯落下脸,他撞开对方的腿,说:“陈员外给他亡父定做的明器,岂是你们能相互传阅的?懂不懂尊重人?”
史安林吃瘪,他骂骂咧咧道:“跟商人混在一起,香的臭的都不挑,一副狗腿子样儿,你有什么可傲气的?还教训起我来了。”
杜悯装作没听见,他低头看书。
邢恕多看他两眼,他明白了杜悯话里的意思,上午散学后,他给书童拿十贯钱,交代说:“你悄悄出门,装作是去给我买吃食,去孟家纸马店把两匹黄铜纸马的定金交了。你记
得叮嘱他们,此事不要宣扬,黄铜纸马完工后让他们直接送去家里,我家里人收到货会付尾款。(bud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