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停顿,观察着夏太后的神色。
见她虽依旧面色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眼神深处闪烁着思索的锐光,便继续道:“此番河套大捷,大王运筹帷幄、洞察千里之功,朝野有目共睹。
然捷报传来之时,朝堂之上亦有杂音喧嚣,质疑耗费国力,担忧影响东进大局。
若非大王圣心独断,力排众议,焉能有此拓土千里、安定北疆的不世之功?
此等荒唐局面,根源便在于王权未固,群臣各有其主,眼中只有私利派系,而无君王社稷。”
“嗯。”
夏太后轻轻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素帕,缓缓道,声音带着一丝认同:“左庶长所言,倒也是实情。
哀家虽深居简出,耳目未闭。
政出多门,令出多歧,确非国家之福,更非强秦之道。
政儿这孩子,自小沉毅果决,少年老成,心志坚毅,哀家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提前整整五年亲政,非同小可。
宗庙礼法,朝野人心之惯性,各方势力之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左庶长,你可有万全之策,能保此举万无一失?
又当如何让大王在亲政之时,便拥有慑服群臣、掌控全局、令行禁止之威?
要知道,权力交接,最易生乱。”
她将问题核心抛了出来,没有绝对的力量支撑,提前亲政就是引火烧身。
她的眼神紧紧锁住秦臻,等待着他必须给出的、足以说服她的答案。
秦臻等的就是这一问。
他脸上非但不见难色,反而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太后所虑,正是臣日夜思虑之关键。
若无雷霆手段,岂敢行此非常之事?
臣为大王亲政,已暗中准备数年,其中关键,便在于一支足以定鼎乾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