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兴越看越是欢喜,这可是自家的铺头,生意自然是越旺越好,只是他还不敢露面表明身份,念叨着,这层关系最好也别公开了,免得上司同僚来卖面子要人情,亏了生意,回头得让家里人转个什么弯儿来控这家绸缎铺。
就这么回到家中,正要跟老婆商量,忽然觉得与其都让夫人知道了,不如交给小妾那边的人打理,然而正要往东厢走,又觉得这小妾年纪偏大了,容貌偏粗了,是否再找一房新的?
如此胡思乱想,晚饭都吃的没心思。
到了晚间,老家人忽然来报说:“六爷来了。”
广兴微微一惊,赶紧迎进书房。
书房再无第三人,六爷连茶都没心情喝,就烦躁地说道:“广兴,你估摸着,那吴承鉴真的还能拿出那么多钱做‘见面礼’?”
广兴便猜到了几分,却不敢自己给自己打包票,只是道:“不好说。”又试着问道:“六爷,钱收到了?”
“收到了。”六爷想起他经手的那一百万两金银,还有满盒子的契纸,忍不住又烦躁了起来,那两百万要都是自己的多好:“金银是实数,收拾古玩也都是好物。那些店铺,两家京城的,一家天津的,一家保定的。天津的保定的还没去看过,不过有下人去过那两家店铺,说都是好店。北京的那两家,我下午亲自去踩踏过了,也是好地方。还有河北的那个庄子…”
六爷长长吁了口气:“一百万,有多没少啊!”
成箱成柜的银子摆在那里固然叫人眼红,那日进斗金的店铺,更是叫人心痒。
广兴问道:“六爷,您分到了哪一间?”
六爷呸了一声:“哪一间?哪落得到我头上!都叫…”他没说下去,只是摇头:“我就分到了些首饰,聊胜于无罢了。”
其实那些首饰也是很值钱的,只是不能跟店铺比。
广兴又问:“那…吴承鉴求的事情?”
六爷道:“本来两位王爷听了后是一口回绝的,不过看了金银地契之后,又犹豫了,现在小王爷说了见见无妨,老王爷还在犹豫,但宫里头那位…不肯出来!说会犯了规矩。而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广兴想想那间绸缎铺,脑袋一热,就说:“东西给宫里头送进去没?”
“没呢…”六爷心一动:“你是说…”
“听到有多少和看到了东西,毕竟不一样。”广兴道:“也许看到了东西,宫里头那位,也会答应呢?”
六爷沉吟片刻,道:“好!我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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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没个动静,到第三日,六爷又来了,对广兴说:“都答应了。”
广兴又惊又喜:“都答应了?”
“嗯。”六爷吭了一声:“三天之后,让吴承鉴过来。九位贵人,三位五十万,四位三十万,两位二十万,少了一两银子,让他自己抹了脖子,扔永定门外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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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头,大树参天,这两棵树的年纪显然要比这院子长好几倍,也不知道是建造者就着大树造了院子,还是建院的时候将树移植了过来。
广兴在院门口就停下了,另有一个奴才将吴承鉴引了进来,指着正中的那道大门:“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