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想是误会了。”清丽的眼眸不见丝毫愠恼。
“我从未动过攀附沈将军的念头。”
江沅用指尖轻轻拨了拨画匣,梨木匣子听话地翻滚到桌角,端端正正摆好。
“至于秦姑娘担心的事,该是要去问沈良玉才对。”
她对秦牧颖的印象并不坏,亦不想多做争辩,但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清楚。
秦沐颖面色泛白,指尖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成煜率军离开平津城那日,她去送行。
看着战马前清隽俊逸的少年郎,她忍不住问,若是没有沈宛曈,两人是否会在一起。
“不会。”少年语带愧疚,但答得干脆。
自始至终,成煜都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不曾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秦沐颖攥紧衣袂。
一直不肯放手的,是她自己。
……
程端从书房路过,正遇着秦沐颖推门出来。
她的面色不太好,只垂首敛眸打了个招呼,便欠身告辞。
对着匆匆离去的背影看了片刻,程端迈步走进书房。
“故人相见,似乎聊的并不怎么开心。”他随手掩上门。
江沅懒得理他,闷声不响把画重
新铺开。
《扁舟行旅图》几乎已经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可饶是她日夜琢磨,仍旧没看出这副画有半点特别之处。
江沅抿紧唇,心里燥的很。
狗官大抵是嫌她还不够烦,兀自负手在屋里转悠。
“江姑娘后悔么?放着好好的宁朔将军不做,偏要杀人。”语气端的是惋惜。
江沅嗤笑一声,眼睛没有离开手边的峻峰秀水:
“若是有人害你的至亲之人,程大人可会放过他?”
庞凡林不无自得提起,正是他招安的一众匪兵,为“宁朔将军”辟开一条青云路。
至于城外无辜枉死的百姓,包括明欣在内,不过是青云路上的踏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