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公主这般处置颇为仁慈,可浣衣局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每日清晨一睁眼就有洗不完的衣裳,不光是个力气活,就是一双手整日整日的泡在水里,要不了几年也就废了。
尤其眼下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可没有炭火给你烧水洗衣裳的,就算新打上来的井水多少带点温热,但沾了水的手,如何经受得起刀子一样的寒风侵蚀?
用不了两天就会满手口子与冻疮。
唉!那个滋味谁洗谁知道。
不然,宫内也不会把犯错的人贬去浣衣局当差了。
那样的苦真没几个人受得了,所以说还不如直接赏顿板子,爽快地重新去投胎呢。
这位看似脾气好得不得了,可手段一点不缺,到底是皇家人,就没有一个真正心慈手软的。
彩绘应声离开后,悦然打发了殿中一干人,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捧着册话本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方才陈睿表现得还不错,对于那名有几分姿色的宫女投怀送抱,并没有半推半就,而是一副浑然不知那人小心思似的,但从蹙起的眉宇间倒也能觉察出对于外人过于凑近的不喜。
这或许就是理工男身上惯有的那种迟钝感吧。
哼!幸亏这人稳得住,否则……可不会这么轻易揭过去。
至于贬去浣衣局,手段会否太狠辣了一点?
抱歉,悦然还真不觉得。哼,敢撬她宝庆公主的墙角,就该有承受她怒火的自觉。
似是感受到了悦然此刻的心绪,小九忍不住提醒:
【悦悦,你就不怕驸马知道后对你滤镜破碎吗?】
“碎了又如何?他还能拿我怎么着?能为了一个宫女就夫妻失和?再说了,我何曾在他面前立过宽容大度的人设?”悦然不觉笑嗤。
相反,她虽然不轻易处置下人,但对于敢触碰她底线的下人,就从未心慈手软过。
陈睿就算当时不知,事后必然也多少听闻过一些,怎么也不会觉得她整日笑嘻嘻的,就该有一颗菩萨心肠。
小九也想到了这点,遂也就不杞人忧天了。
在它看来这本就一件小事,属于作案未遂,当既遂处理未免处罚过重,但宿主显然不这么看。
不过经此一事,纵使有那贼心想攀上高枝的,也都偃旗息鼓,见了驸马规规矩矩的恪守本分,再没人往跟前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