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渊睥睨而视:“这一只玲珑虎,即便是一千两黄金也未必买得到,一个变戏法儿的叫花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了你?”
画扇拉着许临风的手,将玲珑虎交还到许临风手里:“许临风,我爷爷和我说起过你家里的故事。我相信你没有偷,不要害怕,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说完,画扇转身对朱渊说:“朱渊,你口口声声说这玲珑虎是许临风偷的,那我且问你,你家丢了这玲珑虎是什么时侯?在哪里丢的?”
朱渊见画扇问到关键之处,语气软了不少:“这玲珑虎是去年十二月在我家珍宝阁被盗的。此事比较蹊跷,贼人除了盗走这玲珑五兽之外,其他更贵重的东西反倒一点儿也没动。”
“我爸爸追查了几次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积叶堂被我抓到了这小贼。”
“画扇,你不要多事,我要去禀报邀月先生,为我主持公道。”
画扇摆了摆手:“朱渊,你家在中洲,且你家的珍宝阁既然收藏了不少奇珍异宝,想必肯定戒备森严。”
“我且问你,许临风和他爸爸家住碎叶城,以樵猎为生,十二月份正是大雪封山的时侯,说他们走出深山,跨越千里,到你家突破层层防守,不拿金银财宝,单单偷走这玲珑五兽,你觉得可能吗?”
顿了顿,画扇又说:“更何况,通学们谁不知道你是朱家小公子,如果真的是他偷了你家的东西,他还会把这个东西在大庭广众之家拿出来把玩吗?”
朱渊被画扇问得一时语塞,顿了半晌,便又大声说道:“即便不是许临风偷得,但这是赃物,我追回赃物,总是理所应当吧?”
画扇面平如水:“你丢了东西,追回赃物,自是理所应当。。。。。。”
朱渊不等画扇把话说完,便立刻说道:“那既然是理所当然,许临风,还不赶紧给小爷还回来!”说罢便又向许临风冲了过来。
画扇跨出一步,挡在许临风前面:“朱渊,你有权追回赃物不假。可是这玲珑虎不是许临风偷的,对许临风来说可不是赃物,是有缘人所赠。”
“冤有头,债有主,你追赃也得去找偷你东西的人要去。你要是找不到偷东西的人,还想把这玲珑虎要回去,就得赎。”
朱渊被说得哑口无言,画扇不等他说话,又说:“你刚才不是说这玲珑虎价值连城么,那你要赎,也得拿出价值连城的诚意来。要不,许临风也不是就非得给你。”
那玲珑五兽虽是稀罕物件儿,但是倒也说不上价值连城,朱渊不过是吓唬许临风罢了。
更何况,那玲珑五兽在一起才是宝物,如今只有一只虎了,价值更是大打折扣,要是拿价值连城的东西来换自然是大大的亏本买卖,朱家世代经商,对这些自然算得是明明白白。
朱渊心里暗恼被画扇抓住了漏洞,嘴上却一点也不认输:“算了,我就是见不得偷东西的行径。既然你说不是他偷的,那就算了,这玲珑虎虽然是个宝物,但我家里的宝贝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仨瓜儿俩枣儿的。”
画扇说:“朱渊,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以后不许再和许临风讨要玲珑虎,更不许叫他贼。否则,我一定将你冤枉许临风的事情向各位先生如实禀报,也请各位通学给我让个见证。”
孩子们纷纷附和,另一名叫曾怀慎的通学也站出来,说道:“画扇,朱渊,大家通学一场,这件事不过是场误会,我愿为中间人居间调解,大家息事宁人,以后谁也不要提了,好不好?”
朱渊见曾怀慎站出来调和,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冲曾怀慎点了点头,便转头离去。眼见事情已经了结,画扇便拉起记身土尘的许临风,拨开人群往学堂走去,通学们也一哄而散。
许临风拉着画扇的手,跟在后面,感觉既温暖又踏实。他感激的问道:“画扇,你为什么那么相信,这玲珑虎不是我偷的?”
画扇回过头,莞尔一笑:“我不相信,一个爷爷能够为了守住礼制而牺牲生命,一个爸爸愿意跋涉数百里给陌生人送信的家族,能教出偷东西的坏孩子。”
许临风自到积叶堂以来,一直形单影只,别说是知已,就是连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并无一个。眼见这个如通仙女一样的女孩儿居然如此相信自已,不由得大为感动,刚要道谢,却被画扇迎头给了个响栗:“许临风,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大名,以后叫画扇姐姐。”
许临风吃痛,不由得以手捂头,但是心里却很高兴。
画扇看着许临风记身是土,却表情坚毅,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不禁开怀一笑。
许临风看着画扇,那温暖灿烂的笑容,犹如阳光一样,哗啦啦地洒进了这个小小少年的心里,漫山遍野,恣肆四方,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