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戈康镇在李维初到的一两年里遭遇了一些灵异现象,”德莱顿移动着他的两只不像脚的脚走路,“难道他的父亲莱纳·李维乌斯料到里世界会出现后,故意挑起争端?”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对。因为这不符合他根据李维描述对法官进行的侧写,莱纳·李维乌斯可能干了很多坏事,但他干坏事时不会具体到今天去吓唬这家人、明天去折腾那家人,这种小节他根本不屑于管。
黄毛混混提到了2007年的旅店中的影子……群殴……
2025年的李维为黑蜡烛献上祭品,杀了一些人……
德莱顿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少顷,他问道:“未来的戈康镇,对过去的戈康镇而言也是里世界……?我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相当于一个离开里世界的恶灵?两个时间点不是单方面的对应,而是互为表里??”
黑蜡烛的火光中突然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血色。
它仿佛是在笑,笑着问道:“聪明人。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源头是什么?”
好一个没头没尾的提问。德莱顿的大脑却自发地给出了答案:是在2007年死去的学校教师斯利安先生。
谁杀死了斯利安?
只要能弄明白这个问题,也就看穿了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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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戈康镇。
李维披着德莱顿的大衣外套坐在汽车旅馆的房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烙铁,几个戈康镇的居民半死不活地蜷在角落,都有呼吸。
毕竟李维不是什么反社会杀人狂魔,他干掉了几个站得靠前的和打头的,听黑蜡烛说祭品够用后就停手了。
黑蜡烛消耗了一部分力量去寻找德莱顿,自己又昧下一些,具体多收了几个人头,李维没问,也不在意。反正他没把凑热闹的镇民全杀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他镇民暂时没动静,不过搞不好警局会出动、待会还要继续血流成河,李维也就懒得处理伤口了,他顶着一头半干的血靠在床头发呆,过了一会还是想不通,苦口婆心地问道:
“你说你们为什么就非得绑架德莱顿?不能只针对我一个人吗?而且你们明明没绑到他,却强行假装自己绑到了,这样除了能让我情绪失控多杀几个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
一群比他狼狈得多的人挤在墙角瑟瑟发抖,李维每提出一个问题,他们就哆嗦一下,仿佛李维手里拿着个远程滋啦滋啦放电的小玩具似的。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群人,我从一开始就理解不了你们,如果人类通过思维方式来区分种族的话,那我和你们的确是两个物种。你们说我杀了斯利安老师,说我虐待动物,好吧,假设这些事都是我干的,那你们驱邪的方式为什么是通过模仿‘我’做过的事来恐吓我?我杀人,你们也杀人?”
有人鼓起勇气说:“我们没有……”
“我说有就有!”
李维突然抬高声音,用力锤了床单一拳,“我看看,那边那个叫雷……”
“雷诺兹。”
雷诺兹看出李维在望向自己,咽了下口水,主动站起身,“杰克·雷诺兹,我比你大一岁。”
“我知道,你之前拦车的时候说过你大我一届。过来。”
李维向他招手,“你肯定参与过当年那些围绕我展开的社会实践小活动,告诉我,你们都干过什么?”
“雷诺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