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方坐上马车前,还在李照怀里,李照的气味似乎还残存在他的口中,李照是爱洁之人,口齿素来清净,然而卿云每每被他里外吻过,便觉万分恶心,回去之后都要漱三遍的口才能勉强压制。
他沉着脸,淡淡道:“先忙正事。”
长龄见他腰背纤细挺直,面容秀美沉静,眉间红痣若隐若现,虽还年少,却自有一股庄重清冷之感,便赞道:“你如今是越来越有东宫内侍之首的风范了。”
卿云闭目养神,“你也是越来越奴才相了。”
长龄笑了笑,不以为意。
二人离宫不久,李照便接到传召,皇帝召他去凤仪殿议事,李照不敢怠慢,即刻便入宫了,在宫门口却是遇见了李崇的车驾,李崇按照规矩下车行礼,李照道:“兄长免礼,可也是受父皇传召?”
李崇道:“是。”
李照也不多言,抬了下手,“兄长请。”
二人同入凤仪殿,却见皇帝穿着玄色常服,正斜靠在榻上,手上拿着长卷,似是在看画,二人便齐齐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皇帝眼也不抬道:“都用过午膳了吗?”
“多谢父皇关怀,已用过了。”
“嗯。”
皇帝似正在全心鉴赏画作,二人也不急躁,静静地立在一旁,片刻之后,皇帝道:“朕都看花眼了,还是你们自己过来瞧瞧。”
“是。”
兄弟俩上了前,皇帝将手中画作微微偏移,画上的美人相便露了出来,只见一宫装美人持扇立于花下,面上笑容端庄温柔,一旁小字手书:户部尚书阎力之女。
“如何?”皇帝道。
李照默默不言。
李崇道:“父皇这是何意?”
皇帝笑了笑,“这你还瞧不明白?”他随手放下画卷,案上也还有一堆。
“今日午膳,你母妃提起你已及冠,也该议亲了,也怪朕疏忽了,都来挑挑,都是名门闺秀当中资质不俗的,若喜欢,便选几个纳入府中。”
皇帝姿态闲适,微笑道:“你们意下如何?”
李照等了许久皇帝来兴师问罪,一直没等到,未曾想是同这事一齐发难了,李照心下明了,天底下便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皇宫,他自很小时便知他什么事也瞒不过他这位父皇,至于淑妃,也不过是做了皇帝发难的棋子罢了。
李崇率先道:“儿臣多谢父皇关怀,但凭父皇做主。”
皇帝看向李照,“太子,你的意思呢?”
李照平静道:“婚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祀宗庙,下以继后世,儿臣也但凭父皇做主。”
皇帝笑道:“朕是要替你们做主,也要看你们自己喜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