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淡淡一笑,“我看便是我不提,长龄你怕是也早存了那心思吧?”
长龄笑了笑,未曾否认。
“你呀,就是东宫太监们的
(buduxs)?()活菩萨,菩萨跟谁计较呀,菩萨想着普度众生呢,”
卿云笑盈盈道,“是也不是?”
长龄忙道:“快别胡说。”
卿云收敛笑颜,转瞬便又展开,“只盼着将来我若出了什么岔子,长龄你也记着如今日对来喜这般对我。”
长龄道:“又在胡说,哪会出什么岔子,我瞧太子是越来越离不开你才是。”
李照宠着卿云,长龄倒是不羡也不妒,一向都安之若素,待之平常,卿云如今也明白了,长龄有那般功绩,舍身救主的功劳,自然有恃无恐,不必如卿云这般时时悬心,处处去揣摩李照的心思,讨李照的喜欢。
二人正在用晚膳时,忽然有小太监来报,李照传卿云过去,卿云同长龄互相望了一眼,都颇觉有异,也不得耽误,赶忙洗手净面,收拾停当出去。
卿云问那小太监可是出了什么事,小太监已与卿云混熟了,素日里也没少收卿云的荷包,便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方才申时便有侍卫急急来报,太子殿下便出去了,现下才刚回来,这不就传了卿云公公你去,”小太监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怕是殿下心情不悦。”
“知道殿下去哪了吗?”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殿下只带了侍卫。”
卿云心中斟酌一番,镇定地入了内殿,内殿和平素一般安静,因太子素来简朴,烛火也并不靡费,殿内光芒昏暗,卿云脚步轻轻擦过地面,转进内殿便望见靠在窗边榻上的李照。
李照连鞋也没脱,一只脚踩在榻上,侧对着窗,不知正在想什么。
卿云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也不出声,只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李照,待李照自己回过神来,转过脸,神色倒很平静,“你来了。”
“殿下,”卿云小心翼翼地观察李照的脸色,“用膳了吗?”
李照伸出手,卿云便将自己的手给了李照。
李照捏着卿云的手,淡淡道:“子平走了。”
卿云浑身一震,杨新荣死了!他顾不得自己对这事的看法,立即便开始思索揣摩李照的心情。
杨新荣去丹州,是去做死士的,据说他拼死从丹州运出来个犯人,便是李照在大理寺审了一夜的犯人,可到后来,竟只是贬官三级又被放回了丹州,杨新荣这是白做了无用功。
偏杨新荣在丹州又受了重伤,如今还死了,身为主子的李照会如何想?是觉着杨新荣无用,还是替杨新荣惋惜?
卿云没有完全的把握,只低声道:“殿下保重身子,切勿为杨大人过分哀痛。”
李照垂着脸久久不言,半晌之后,他才道:“我的字是子平教的。”
“幼时我换过好几位先生,父皇总不满意,又拨不出空来亲自教导,我便去请教了他,他写得一手好字,”李照冲卿云淡淡一笑,“这么说来,在习字一例上,杨大人算是你的师公。”
卿云也微微笑了笑,他这下已大抵摸清李照对这事的态度,面上便流露出几分哀色。
李照拉了人坐下,将卿云揽入怀中,让卿云靠在他肩上,不叫卿云望见他的神情。
“丹州之行,我本不欲子平前去,然他却说非他不可,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