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慌了,四下张望找寻聂归羽,嘴里唧唧哝哝不知念着什么。
看她上下打量壁画,剑客琢磨出其中玄妙,问她:“你说的那鬼大王,是在这壁画里头?”
“正是,正是。”
剑客尝试入画。
但不论他是手敲还是剑劈,墙壁都纹丝不动,全无破开的迹象。
他问:“你如何入了画去?”
宝娥不愿说是叫人绑了,拖进去的,便摆手道:“不知,不知。”
“那又如何出来?”
“也不知,也不知!”宝娥扒在墙上,使出一身夯力捶那壁画,“我那——我有个不算相熟的朋友,还困在里头。他是个凡人,怎好与鬼相斗。”
剑客真以为有这么个撞鬼的可怜人,却道:“这画里是个凶鬼,你那朋友着了他的道,恐凶多吉少。”
宝娥便以为那聂公子已被打杀了,不由眼泪汪汪:“天啊,那等隽秀的人物,白白被剖了心肝儿,死在孤魂野鬼的肚里。”
剑客道:“作何这般个哭相,他是遭难,却不一定死了。那凶鬼不喜吃生人,只爱吃些贪欲妄念、忿恨怒气和愚痴蒙昧的混沌傻气。”
宝娥揩泪,想到方才在佛堂讲经的和尚,念念叨叨:“这恶鬼是个挑嘴的,尽爱吃些和尚经文。”
他没听明白,只道:“你要救人,我要杀鬼,也算往那一条路上走,何不彼此做个助力,擒了那凶鬼。”
宝娥却问:“你若有打杀他的本事,怎不早早杀了,还待今日。”
“他是个狡猾的鬼怪,见我便躲,从何拿他。”剑客从袖中取出一样剑袋,递与她,“他却不避你,甚而与你通了名姓。你拿了这剑袋,倘若再撞上,就能借此剑袋降他。”
那呆子拿手接了,只是发怔,心道她根本没见过那鬼大王,如何就通过名姓。
莫非是个未卜先知的算命鬼。
她摸出一样东西给他,道:“好哥阿,常说‘无功不受禄’,也送你一件宝贝,权作还礼了。”
剑客看那宝贝,乃是个骨头雕的猪首,嘴脸凶顽,做工却十分轻巧细腻。
他问是何物,宝娥只道:“可怜我如今没甚家财,也无田产,只这一样骨雕的精巧玩意儿,是我一刀刀亲手刻出来的。望哥哥不嫌,收下这礼。”
剑客不要,他笑道:“那剑袋不是宝贝,也不是礼物,只让你拿着,作个捉鬼的用处。有道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理罢了,来日还要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