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娥笑道:“师父,这马儿不吃草,倒也想吃斋。莫非要拿了碟碗来,将草细细地切齐整了,它才肯嚼。”
白马用尾巴甩打她。
宝娥摸它的马鬃:“好马,好马,今日怎舍得让我骑一回。”
她要往它身上爬,白马却打个响鼻,扬蹄扑她。
唬得个宝娥四处躲:“我不去了,不去了!这马孙子疯了,要打杀我。打杀也罢,若在脸上留两个相衬的蹄印儿,可苦了那抬棺材的杂工,不知要做多少日的噩梦。”
“悟妙,休与这马儿吵闹。恐是有草吃,却少了它水喝。”三藏道,“牵去喝些水罢。”
宝娥听受,也不管马儿好歹,凭一身天大的气力,硬生生拽走它。
三藏与那聂公子道:“我这徒儿鲁莽冒失,但有些降妖捉魔的本事,也是个善心,施主休要惧怕。”
“也无妨,”聂归羽望着宝娥,看她扯绳牵马,十分生动。他收回目光,面若有笑,并不明显,“是个至真的性情。”
却说那宝娥放马,马儿哪里听话,一路甩头扬蹄。
若不是她有力气,恐早让它跑出寺庙了。
吵闹一阵,不知何故,那马忽然哑哑儿地安定了。
她好容易拴住它,急回身找到三藏与聂归羽,与他二人一齐往院子外面去。
那聂公子先说斋饭在厅屋里,这厅屋门却蹊跷。
孤零零一扇门嵌在白墙上,活像黑墨画成。
也不知门闩在何处,锁在哪方。
不等他二人细细观看,聂归羽就已开门,侧身让道,邀他们入厅吃斋。
那三藏只吃了些许,便问:“不知那几位老师父在何处,可曾用过斋饭。”
“正在佛堂等候长老。”聂归羽唤了个小仆来,吩咐他与唐僧引路,再三嘱咐不得怠慢。
三藏欣然前往。
留个朱宝娥,不论桌上米饭烧饼,素菜汤水,都尽数往嘴里喂。
只吃得畅快爽利,忘却俗事。
把这一桌子饭菜吃尽了,她才抬头看那聂归羽。
“哥哥,你怎的不吃,可是不合你口味。”
聂归羽看过满桌空碟,一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