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宝娥与行者回到高家庄。
早前行者逼退过她一回,那高太公认定他有本事,一心等他消息,连家中少了人都不曾发觉。
听见门外响动,他急急上前。
他身后跟着个和尚,生得仪容清俊,正是那行者的师父——领命前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三藏道:“老人家勿忧,我那徒弟性子急了些,却甚有用处。我想他定已擒拿那妖,还你安定了。”
老高连声称是,将门一开,却撞上张熟面孔。
竟是朱宝娥!
“啊呀——!”他吓得打跌,东倒西歪直往后躲,“找上门了!找上门了!那怪找上门了!”
三藏闻言,也受得惊吓,想寻个躲处。
好宝娥,直直冲上去,恼道:“老公公,什么怪,打哪处来?与我说个清楚,也好帮你降它。但说不清……便敲一敲你这头,省得往后更糊涂!”
高太公脚软筋麻,连连摆手告饶:“不敢,不敢!”
那行者紧跟上,一把扯过缚着她的绳子:“你这泼物,骂他也罢。师父却有些胆小,休要惊着他。”
宝娥重哼,不理他。
那三藏却半惊半惧道:“悟空,她便是那妖?如何会惦记我的胆量,你又怎不打杀她,反将她引来此处。”
宝娥细细看他,见是个俊俏和尚,拜师的心也更切几分,当即欢欢喜喜喊了声师父。
三藏惊问:“悟空,她怎在拜我?”
行者将宝娥往前一推:“那呆子,你自己说。”
朱宝娥便将菩萨劝她向善,叫她在此等候取经人的事一一说尽。
三藏闻言,自是喜不自胜,忙叫悟空松了束缚,又请那高太公找来香案,认她做了徒儿。
听闻菩萨与她起了法名,唤“悟妙”,他又给她起了个别名,叫作“八戒”,旨在提醒她从此断了五荤三厌。
宝娥欣然受了。
那高太公了却心头大事,也欢喜,又道谢,又摆宴。
取经不宜迟,吃过筵席,师徒三人便要上路。
高崔阑在此时去而复返,朱宝娥看着他,忽悲从中来,上前拉着他的手抹泪哽咽,好不委屈:“哥哥,还没吃着你摘的野果,我这便要走了。但若取不成经,你就等我还俗,往后咱们照旧快活。”
行者笑她:“还没走出几步,就先胡言乱语,泄了神气。”
宝娥不看他,只盯着高崔阑,心道他今日怎怪沉默,竟一声不吭。
“好哥哥,”她甩着他的手,“你且应一声。”
高崔阑面容温然,反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