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恼,气哄哄取出那几文钱:“师父给我钱了!专用来与你借灶。”
“不要钱。”剑客道,“我只问你一桩事。”
听他说不要钱,宝娥毫不迟疑,忙将几文钱塞回兜里,细细保管,这才问:“什么事?”
“适才你说‘同住一庙,却有两副心肠’,可是在庙里看见了什么人?”
“哥啊,你怎这等命苦,是被柴烟熏坏了眼睛,看不见庙里住着的另一位聂姓公子么。”
“哦,聂公子,正是了。”剑客抱剑在怀,懒靠着灶。他两条胳膊一拢,便挤得那鼓鼓的胸膛更明显。
宝娥大胆觑一眼,再瞟一眼,又瞄一眼。
这般俊俏风光,着实叫她心痒难耐,她道:“郎君不晓得那聂公子,定是一人住在这半边庙里。独来独往,竟也不嫌闷。”
“独身一人惯了,自小如此。”他道。
“那还是有人相伴的好。”宝娥上前道,“不瞒你说,我恰好也无婚配,正四处相看郎君嘞。”
剑客心道这妖精实在没个正经,但又着实有些趣味,他笑她:“你那和尚师父,也知道你有意配婚姻?”
“他恰好做个男亲家,还能吃上杯喜酒。”
“如此倒美满。”剑客笑一声,“但定要选个良辰吉日,切莫在宴上现了妖相,惹宾客狠打。”
宝娥暗暗呸了声,心底骂道这樵人好不知趣,竟耍弄她,真个欠打!
不想那剑客又道:“这荒庙里仅有此间一处灶房,但可直接借去,无需银钱。另有煮好的米粥,也可吃些。”
宝娥闻言,登时忘记方才还在骂他,欢欢喜喜上前。
“好哥哥,”她道,“天上地下再没像你这般善心的好人。”
剑客横剑拦她:“但有一事——”
宝娥停下,看着他不言语。
他道:“往后有一事要劳你帮上一帮。”
“好说,好说!”宝娥一心记挂米粥,根本没听进去,敷衍答了句,推开他的剑。
她实在饿得慌,找到正晾着的一盆米粥,也不客气,两手捧起,就要吃。
剑客问道:“不是要替那和尚化斋?”
“你这樵人,好不知晓道理。做徒儿的,自当先替师父尝尝味道如何。那不好吃的,岂能入我师父的口。”宝娥顾不得看他,张了嘴,囫囵就往下吞。
那剑客不知她食量深浅,以为与寻常人无异。
但不过一会儿,他便看见她长舒一气,放下那一人合抱粗的饭桶。
桶内空空如也。
是他两天的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