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渊说,“这不是怕你冷么。”
她刚想说中央空调开着呢,怎么可能冷,话到嘴边又顿住。靠坐在床头,看着他,认真思忖了会,那点半梦半醒时的记忆才慢慢浮现。
她问他,“你醒了?”
商泽渊说,“没醒啊。”
没醒,但记得。
这其实挺不可思议的,毕竟连当事人都忘在脑后。
程舒妍抿了抿唇,垂眼,手指在发着烫的热水袋上搓了会,而后再度抬头,冲他道,“想喝你调的酒。”
商泽渊扬了下眉梢,说,“成。”
……
晚上十一点,两人从卧室转移到客厅。
客厅有扇落地窗,程舒妍以前总喜欢坐窗旁发呆。自从商泽渊来了之后,一个单人沙发变成了一对单人沙发。闲暇时两人便会面对面坐着喝酒聊天看风景。
今天罕见的,程舒妍主动要跟他坐同一个沙发。
两人个子都高,确实有点拥挤,但商泽渊挺高兴,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晃着酒杯,问她是不是两个热水袋就把她收买了?
彼时程舒妍头靠在他肩膀上,一条腿搭着他的腿,优哉游哉地晃着。闻言,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真的冷。”
“嗯?”
“我是做噩梦了。”
说着,抬了抬下巴。
商泽渊酒杯凑近,喂她喝了口,问她,“什么噩梦?”
程舒妍说,“一个特别冷,特别冷的噩梦。”
“我梦到我一个人走在大雪里,天很黑,雪很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穿得薄,还生着病,差点冻死。”
她说话时,视线就静静地看着窗外,而商泽渊看着她,听得认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单薄的肩膀,应着,“嗯,然后呢?”
她收回视线,看他笑,语气轻松,“然后觉得你那比较热,就凑过去了。”
商泽渊点点头,隔了会,叹喟,“原来是这样的噩梦。”
“可怕吧?”
“可怕。”
程舒妍又探头去喝了口他手中的酒,而后继续靠在他肩头,晃着腿,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