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而他也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他上了楼,她也上了车。
故事开始于一个夏天,结束于萧瑟的初冬时节。
车门关上,司机踩了脚油门,车子驶离庭院,越来越远。
……
直至开出一段距离,程慧开口打趣道,“你们家少爷,还挺深情呢?”
司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程舒妍则一如既往,准备从背包里掏耳机,只是手伸进去,摸到一个硬物时,她整个人蓦地顿住。
片刻后,才缓慢地将盒子拿出,又放在眼前展开,里面躺着一枚素圈戒指。
是商泽渊亲手打的,送她的情侣对戒。
程舒妍忽然就想到那天,他埋首在桌上,拿着工具仔细敲着的模样。
也想到那晚,他们在车里,他趁她投入时,将戒指套到她的手指上,尺寸刚刚好。
只是结束后,她便摘掉,收了起来,至今没再戴过。
不过似乎也不需要戴了。
窗外仍旧是干净的环海公路,道路两旁树与景连成一片,飞速后移着。
程舒妍深吸一口气,摁开车窗,将戒指顺着窗缝丢了出去。
而后,背靠着座椅,闭上了眼。
她把一切短暂的事物,关系、感情、旅途,都统称为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
另一边。
商泽渊回房后,便叫来了家里的管家和佣人。
说要给房间做一次大扫除。
所有程舒妍穿过的衣服、躺过的床、爱听的黑胶,包括露台上那把她情有独钟的躺椅,全部清理掉。
商泽渊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所有东西拖出来,扔地上。有人立刻上前收走。
可他从不知道,与她相关的一切,几乎遍布他整个房间,她就这样不知不觉,蔓延进他的生活里。
想要清理干净,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他整整扔了两个多小时。
后来几个工人在卧室拖床,商泽渊则沉默地走进隔间。
隔间不朝阳,明明是阳光充沛的晌午,这里却一片阴郁。
窗外绿树泛着黄,干枯的枝干随着风摆动,伸向不见光影的角落,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