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视线一顿。
商泽渊正看她,隔着教室与人群。
他脸上挂着好整以暇的笑,像在观赏,观赏未来的程大画家聚精会神地作画,观赏她胸有成竹地收笔,还有此时此刻,她咬着笔看过来,不耐又惊讶的神情。
风吹得更恣意,白纱与发丝同时扬起,耳后的笔落了地,纷飞的碎发拂过她精致的脸。
商泽渊见过她不戴眼镜的样子,只是那两次都化了妆,远不如此刻直观。
程舒妍素面朝天,没有镜片的遮挡,那双眼一览无遗,黑白分明,清绝明亮,像埋下了清晨的雾气,通透又清冷。
也就是这时,商泽渊意识到,她可能并不近视。眼镜于她而言,只是个装饰品,用来弱化五官,用来掩藏锋利,也就是,扮拙。
这简直太有意思。
议论还在继续。
程舒妍反应过来,撂下笔,用嘴型问他,“干什么?”
商泽渊懒懒散散地朝她勾了勾手。
他这一动作,又引得班里人交头接耳、四处打量。
程舒妍只得麻利起身交画,一脸淡定地走出教室。
路过商泽渊时,脚步没停,目不斜视走到水房前,站定,又朝他极快地瞥了眼。
讯号递过来,商泽渊轻抬唇角,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进了水房,程舒妍谨慎地锁了门,率先开口,“你找我有事?”
商泽渊注意到她这动作,但也没急着问,只说,“我晚上有事,不跟你一起回,放学你直接在后门等张叔。”
以往商泽渊没开车时,两人大多坐一辆车回家。
程舒妍点了下头,又问,“就这点事?”
商泽渊扬眉,不置可否。
“以后有事微信通知我就行。”
意思就是不用非得来教室找她,引人注目。
商泽渊却故意道,“你没通过我微信,我怎么通知你?”
程舒妍顿了顿,才想起那晚他发送验证后,她直接锁屏睡觉了,压根没理。
这事儿倒被他记上了,还拿出来调侃。
她扯起唇角,不以为然,“不是有微信群吗?”
“有些事不方便在群里说。”
他腔调懒散。
程舒妍一听这语气,以为他又要张口就来,拧眉反问,“我跟你能有什么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