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盯着我,他肯定也讨厌我,就等着抓我的错处,把我赶出这个有吃有喝的大房子。太可恶了,他还是校长呢,竟然这样对待我这么一个穷学生。
可恶至极!
心里默念过一千遍“莫欺少年穷”,又诅咒他老年痴呆之后,我才畅快地驾临地窖。
斯莱特林当年大约和那些不讲道理的奴隶主一样专制蛮横,竟然让学生住在这种关奴隶的地方。而那些自认为血统高贵却像野兽一样近亲交配的巫师竟然也能接受居住于此。
我心底百般嘲讽,觉得他们实在野蛮且愚不可及。又惊讶于我们的社会竟然掌控在这样一群人手里。
那些有权力的,自认为至高无上的大人物,得到拥戴之后想到维持优越感的方式竟然是乱伦,让他们的小孩、亲戚随意交配,实在是骇人至极!
可惜了,没有蹲到贝拉,反而被那个什么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打了一顿。一个三年级打我一年级的,好不要脸。我决定晚上蹲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放暗招。
我消失了一个下午,最终在傍晚时被校长抓住。他站在高高的楼梯上,问我为什么要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入口附近。
我对他扯了许多谎,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双可怕的锐利的眼睛像是早就看穿我的表演。但是他不会像我一样,抓到别人的把柄就大肆宣扬,狠狠勒索一番。我觉得他很像是那些放贷的犹太佬,静静等着债务的雪球越滚越大,再一举收债,好叫人家破人亡。
十分邪恶!
我开始思考,像我这样一个信誉不佳的家伙,在这个犹太佬的账本上如今记了几笔呢?
邓布利多对我说:“加尔小姐,您的父母都去世了吗?”
“都死了,怎么了?”我仰着脖子问他。后来觉得这样的视角实在不好,就从雕像后面走出来,跑到台阶上,站在他身边,“难道你的父母都还活着?”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竟然也不生气,而是平静地告诉我:“他们确实已经离世了。”
“我已经接受了这一悲剧的发生。”他说。
我点点头,我当然也接受了。当然,不接受也没有什么办法。我安慰道:“没事的,我的爸爸妈妈也死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您要是想您的父母了,就想想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同样失去了父母——”
把痛苦扩散出去,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实在不能,还可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实乃一剂良方。
我见今日揍罗道夫斯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就顺口邀请邓布利多校长去河边走走——当然不是打着将这个老头推入水中的主意,虽然我也想过一瞬——我希望能够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模仿着成年人的语气,校长竟然也答应了,这令我有些喜欢他。只是喜欢之后,又开始暗中警惕,他不会是想把我推到河里吧?
一场毛毛细雨在下午落在黑湖旁边的树叶上,我的鞋子踩到半腐烂的树叶后,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吸饱水的皮革像是一块发胀的海绵,这个声音十分有趣。
邓布利多显然也听到了,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往远离水坑的地方走,如果我要跟着他,这个伴随我二人的声音也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