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这样的一个“麻瓜”感激涕零甚至摇尾乞怜吗?
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见到她的脸,甚至真正确认到是她,我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了。我已经没有与富家小姐玩什么慈善游戏的心情了。富小姐再富有,能够给我的也不过是食物和金钱——这些在我幼时十分稀缺,如今却又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
现在,我想一想,我想要朋友、袒护和爱。
富小姐只是富小姐,她和我一样是学生,一样是这座城堡里的底层生物。她不会成为我的朋友,这一点在车厢中已经得到证实,光是认识我,喊出我的名字都会令她感到羞耻。
至于袒护,一个学生,三年级的学生能袒护我什么?把作业给我抄吗?或者代替我写作业?
我抄了她的作业,第二天就会被教授们发现,因为我变得有文化了。至于代替我写作业,更是万万不能,还是一样的,她太有文化了。
至于爱——
我盯着这位小姐,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个无与伦比的、热闹的好主意。我不需要贝拉的爱,但是我想要报复她,我恨她,恨她背叛我逃走,恨她的父母,恨他们所有人一起瞧不起我。
现在,这位懵懂的,良心未泯的贝拉小姐正期待我的回应。
“哎呀,贝拉!”我立刻抬高声音,扑到她怀里,“你带什么好吃的来看我了?”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的胸口十分柔软,她的皮肤滚烫,心脏在骨头与肌肉的包裹中充满活力地跳动。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食物的香气,我能闻出来,可我仍然问了那个问题。
小姐的身子僵了僵。“没有。”她干巴巴地说,接着,又很自然地换上一副恼怒的神情指责我,“你晚上吃得还不够多吗?”
“足够多吗?”我反问她。
或许是语气过于正常,又或者脸上困惑的神情十足真实,我的疑问令她无所适从。她推开我,站起身子。月光透过半拉起的窗帘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黑色的发丝与阴影融为一体,厚厚地盖在那具纤细的身躯周围。
空气里还有湖水带上来的潮气,月光令地板看上去油光发亮,走起路来都要打滑一般。我也站起来,坐回床上。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斜着眼偷偷观察我,等到我望过去,她的双眼便目视窗户。我们两个许久都没有说话。
沉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发生在麻种与纯血种之间。
“噗嗤。”我突然笑了一声。
麻种与纯血种,听上去就像是没有血统认证的本土猫与品种猫。哎呀呀,听起来真是道德沦丧——难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类血统认证机构不成?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你又喜欢我了?你不害怕你的那些朋友了?还是说,你终于和那两个老家伙闹翻了想来投奔我了?”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