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是个蠢孩子,她是我的邻居家的第四个孩子。她的爸爸找不同的女人生了许多小孩,大约有十几个,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会在周日被保姆带着出去野餐。
要我说,他们就像一群小羊。
本金是什么?
她问我。
我说,秘密,秘密的背后是代表他们愿意为保守秘密所支付的代价。只不过,我们需要的是我们所能够掌控的秘密,不然,我们也会变成*代价*之一。
很不幸,我掌握了一个我不应该掌握的秘密。
我成为了代价。
周日,我得了零花钱,就跑出去买冰淇淋。当时走在街上,我见到一群小羊——一群莎拉的兄弟姐妹们——他们穿着睡衣似的袍子,白色圆领、长袖,正在受着保姆的放牧。
我听见莎拉对她的妹妹说:“你见到维达了吗?我好像在哪里都能看见她,又在哪里都看不见她,她是个真正的‘魔术师’。”
“你是说那个偷偷藏在橘子树底下的*花头*吗?”
“明明是在栅栏后面,她对我们家很感兴趣。”另一个小孩说,“你完蛋了,莎拉,你被犹太佬盯上了,她会给你放无数无数的贷款,拿走你的所有钱,然后把你扔进运河里喂鱼。”
“她不是犹太人!她只是来自奥地利!”莎拉叫道,“而且她昨天还在和我说话,根本不可能去橘子树或者栅栏后面猫着。”
“你也说她是*魔术师*。说不定,世界上有一百万只维达。”
莎拉吵不过他们,于是发出尖叫,吵死了。
我闯进队伍,就像一只狗跑进羊群。群羊散开,然后灾难就来了。
一个*危险且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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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
又是一个周末,这一周不太好,母亲忘记给我零花钱了。我提醒她,她回我一个刻薄的微笑。父亲把雪茄塞在我早晨要吃的菜里,他昨天喝醉了,被一个漂亮女人送回家。
大加尔失控了,他打破秩序。当他不再需要保守秘密,我的收入就减少了。
从昨天晚上起,我就一直唉声叹气,当然不是为了秩序——好吧,就是为了秩序,有秩序才有秘密,有秘密才有钱。
我把烟头扔出去,悲伤地说着主的慈悲和宽恕的美德,希望能够唤醒大加尔的一点点良知。但是,这个老混蛋的良心显然被狗吃了,竟然试图惹怒我这么一个在这个家里唯一会支持他的人。
他正在气头上,想找人撒气,就惹怒我,试图找到我的错处来揍我。我当然不会再给他扔石头的机会,大声念着主,也不吃饭。
不过,我们父母即使闹僵到这种程度,也不能阻止他们去见仁慈的主。
哦,是去教堂参加一场*贵族式*的聚会。
我不觉得上帝会喜欢看人聚会,我也不觉得他喜欢看人跪在另一个人面前野兽一样哭叫。
人们把这种失礼的行为称为“忏悔”。
我忏悔过吗?
当然了,我深谙此道,对牧师,对大加尔,对半个加尔。我常常声嘶力竭甚至热泪连连,还故意说得天花乱坠,悔恨却是一点都没有的。我甚至对这种行为感到愤怒,因为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谎言,丑陋不堪装腔作势的谎言。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大概可以当做我太过无聊,就想表演一番。仔细回想我人生中的每一天,我都会为自己的谎言与演技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