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些露水情缘带孩子找他,他便认了带回府。
沈敬修从娶宣氏那天起就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他听过宣氏尖酸刻薄的话没客气,当着高氏的面讽刺宣氏,“几年不见心胸开阔了,可喜可贺。”
宣氏被沈敬修气到胸口胀痛,由着贴身丫鬟扶到客座,过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抱怨,“你说你每次回来除了气我,还会做什么。”
沈敬修没再理宣氏,拉着小儿子的手问高氏,“现在沈府当家的还是儿媳?”
高氏摆手,“是你媳妇。”
沈敬修脸色微垮,不得已与宣氏好言说道:“宣宓,等沈徵晖五岁起,支他每月去私塾开蒙的例钱。”
“真是……”宣氏瞥了一眼这个叫沈徵晖的“儿子”,嫌弃地转过眼球,把更难听的话吞回肚里,勉强默认。
话不投机之际,沈徵彦来到慈恩堂。他向在场诸位尤其是高氏说清妻子害喜来不了后,让丫鬟把魏芙宜早备好的年礼挨个分下去。
沈敬修见魏芙宜把沈徵晖这份都顾到了,大为满意,当着儿子面不吝夸赞,“还是儿媳考虑周全。”
沈徵彦没有回父亲的话,自行坐下后举杯饮茶,准备等会就走。
“魏氏害喜时间真够长的……算了算了,以她的身体为重。”
高氏虽然不太乐意魏芙宜近来频频打破她定的规矩,但考虑到孙媳腹中那个众望所归的孩儿,她还是忍耐着接受了。
高氏与沈徵彦过问几句魏芙宜的情况后,沈敬修继续刚才的话:
“我这次出行与几位清流世家结交,他们怕自家子弟在府外行走出事,都安排在各自的府内学习,我觉得这样很有道理。母亲,咱们沈府有财力兴办府学,为何不办呢?这样还能在上京博个好名声。”
高氏做不了主,看向沈徵彦。
“府学?”沈徵彦陡然想到妻子为了拉帮魏家子弟使出浑身解数求他兴办私塾这件事,剑眉微凝。
抛开妻子谈及此事的出发点,兴办府学确实利于提高沈府子弟的学习教养,长远看,对他在族中择忠顺之人举荐荫官都是有利的。
“我考虑一下。”沈徵彦没反对。
沈敬修甚是欣慰,面向儿子补充道,“真开办的话,得请好老师。”
这次沈徵彦没回父亲,目光掠过堂中的姨娘和庶妹,落在父亲新带回来的这个私生子身上。
父亲欠下的风流债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他只种因又不承担结果,惹得沈府内二十多年来从未停止妻妾争斗,甚至教猱升木,连带嫡妹和庶妹都卷了进来。
谢承中药后,沈徵彦暗自调查过府内众生,知晓越多后宅私事越心寒。
换句话说,他没想到沈府内能乱成这个样子,是清窈斡旋得太好,让他误以为家宅安定。
沈徵彦冷冷看向脸有划伤的沈灵珊,有了定论。
他应该早些听清窈的话,亲自出面为沈府的子弟女眷择良善之人教导。
想到这里沈徵彦心头猛地一震。
在开私塾或是兴办府学这件事上,难道是他误解了清窈的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