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同他感情很好,图渊有时不太听图总的话,但很听小少爷的话。”
他们没能好好地将图渊抚养成人,可那个孱弱的孩子却代他们将图渊好好地养大了。
听图家的佣人说,图渊刚到图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是那个孩子每天晚上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说话,教他怎么用餐具,又让他去读书识字。
屈夫人同丈夫将那些视频看了好几遍。此时此刻,她红着眼眶颤声道:“小渊,你喜欢那个孩子对不对?”
“你不改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他给你起的,你建的半山别墅也是因为他……”
面前的青年仍旧不说话。
屈夫人哽咽颤声:“你不该这么对那个孩子——”
她死死抓住丈夫的手,胸膛剧烈起伏,“你不该把他关在半山别墅……小渊,你是我们的心头肉,同样那孩子也是他哥哥的心头肉……”
“你这样对他,他哥哥该有多伤心,那孩子又该多伤心。”
屈夫人眼泪掉下来:“你若是喜欢他,就不应该这样对他,那孩子活不久了……”
“听妈妈的话,我知道你们有嫌隙,你把那孩子接来家里,好好同他说……”
“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他会原谅你的。”
图渊摇摇头,同她平静说:“不可能。”
他望着屈夫人,笑了笑道,“我试过。”
“我求他,求他见一面,求他给我一分钟解释,求他不要丢下我——”
“可是没用的,妈妈。”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飘在半空中,轻轻一碰就能碎掉,“他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说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替代。他把我送给他的腕表还给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丢到垃圾堆。”
“我在外面跪了好久,我想着见上一面,哪怕只让我跟他说句话都行。可我只等到他身边新的人告诉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不想再见我,哪怕听上我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我给他发去一封又一封邮件、书信,打过一次又一次电话,杳无音讯。他父母死于心腹背叛,他痛恨我同图琳勾结在一起。”
青年自言自语:“我这一年经常在想,为什么撞向图晋的那辆车不是撞向我呢?”
“如果出车祸的人不是图晋,是我,是不是他就能见我一面听我解释了……”
屈夫人失态地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发颤,“小渊!”
丈夫在一旁同样失态,“小渊,你疯了!怎么能这么想!”
青年盯着他们,眼眶渐渐泛红,胸膛起伏犹如失了理智的野兽,“我早疯了!我每晚都做梦,梦见他发了病,死在了抢救台上,我到死都见不到他一面……”
“图晋把他藏得那样好,那些日子我连他一丁点消息都得不到,我早被那样的日子逼疯了——”
“我不可能让他再把我丢掉!”
哀求没有用,摇尾乞怜只会被一脚踹开,像垃圾一样被抛弃被丢掉。在被抛弃的那段日子里,他舔舐着仅剩的自尊,一遍又一遍幻想着能重新爬回图南身边,哪怕东躲西藏走投无路也要留在海市,但仍旧没用。
在日渐的绝望和崩溃中,他终于明白了想要不被再次抛弃,只有掌握权势和地位。
只有拥有了那些东西,才能将想要的握在手里,谁都不能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