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正是欧阳啸日和红莲两人。
谢离招呼林故渊凑近那一线光芒,他登时领会,使出谢离传授的闭气法门,将周身呼吸律动调整的缓慢悠长,眯起一只眼睛,观察外面动静。
欧阳啸日道:“……何苦为那贼人累得犯一次头痛,歃血术每引动一次,身体便伤一次,伤得多了,药也不管用了……”
“你这人好啰嗦。”
红莲冷哼一声,道:“梅间雪的话听听就好,这人瞧着是个病秧子,比谁都油盐不进,若不是指望他开方子,早该动手除了这祸患。”
他顿了顿,道:“从小我就看他不顺眼,也幸亏有人横插一脚,废了他一身武功,遂我心愿,嘻。”
他嘻嘻阴笑,道,“至于那太湖水寨,谁稀罕它!”
欧阳啸日道:“那你还答应那个朱九万?”
他语气烦闷,竟有酸酸涩涩的妒意。
红莲哈哈大笑:“你看你,堂堂天邪令业火堂堂主,像个吃醋撒泼的妇人……收个江湖帮派,又不是纳个小妾。”
他摘了一朵牡丹花,作势往欧阳脸上打,欧阳啸日躲也不躲,打到一半又停下了,收势太快,花朵散了架,红莲忽然不笑了,冷冷道;“脏了我的手。”
“跪下吧。”
他回头一瞥,面具阴森,眼神颇为复杂。
欧阳啸日竟真的缓缓跪在他身边。
红莲垂目看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淡淡道;“从小你就对我好,那时师父总是夸他,不是赞他性情仁厚,便是赞他天赋超群,何时把我放在眼里过?只有你。”
他笑道:“那时我杀师娘养的鸡和兔子玩,他每每跳出来阻止,摆出一副兄长架子,你却不同,凭我要杀什么,你都替我去捉,我以为我们同心同意,却没想到,你对原是这层意思……真让人作呕。”
欧阳啸日端正跪着,肩膀震了一震。
“凭你的性子,本与他更亲厚一些,你也仰慕他,是也不是?”
红莲搬了只雕花圆凳坐下,把那雄健身躯揽在他赤红袍袖之中,鼻尖几乎抵着他的额头,一双狭细凤眼,快速道:“我生平最恨看女人孕育,软塌塌的肉,一个一个生出来,扑杀不绝……今日那妇人弄脏我的不积堂,我让你屠了太湖三千水贼,你可愿意?”
欧阳啸日应道:“领右掌教命。”
红莲用手胡乱摩挲他发顶:“欧阳,你真好。”
欧阳啸日喘息愈急,声音发哑:“我不能,不能,你别戏弄我……”
红莲背身过去,看不到二人动作,只见欧阳啸日一动不动,呼吸声却一声重似一声,姿态十分僵硬。
“不能动情?怎么,若不是你不能破童子身,你还真想睡了本掌教不成?”
红莲嘻嘻一笑,撑开五指,那手枯长青白,一眼便可看出是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