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一口气:“我母亲迫于生计,只得佯装不知。”
谢离听得愣了。
“都过去了。”
林故渊不愿再提,淡淡道,“师父怜我孤苦,带我上山,传授武艺,我从此再不怕别人欺凌,从此也再听不得有人夸我貌美之词,你以后也不要说了。”
谢离不知他这看似养尊处优的宗门弟子竟有这段经历,一时也无言以对,向他赔了个不是。
又问他是否寻仇,是否需他出手相帮,林故渊只淡然一笑:“想过,他对我母亲不错,我再去时,他们已是一对寻常夫妻,又再育有一双儿女,我细细观察,那对孩子眉宇间并无惊惧神色,我贸然寻仇,徒造一桩杀业,终身自责自怨,还要连累母亲,师父劝我,放下,是为了自己。”
谢离默然道:“你心真好,若是我的那位朋友,绝不能饶恕他们,必要杀光他们全家,连猫狗牛羊都不放过才叫畅快。”
林故渊知道他所说的必是魔教中人,并不想深论,话锋一转,又道:“不谈我了,再说回你我约定,无论少林情势如何,你绝不为魔教出手,这你已然应允,我不再提;第二条便是不许做鸡鸣狗盗、滥杀无辜之事……”
谢离急着辩白:“小兄弟,你这是欲加之罪了,你见我何曾杀过无辜之人?”
“你这人怎如此话多!”
林故渊恨道:“你敢说你没小偷小摸?”
谢离冷哼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拘泥于这些,能成什么事!”
见林故渊面露怒容,只好把后面一大车话憋了回去,好生郁闷。
林故渊唇边却又浮出一丝浅淡笑容:“我出师门时带够了盘缠,你喜欢什么,只管问我要钱去买,犯不着做偷盗这种自降身价的行径。”
谢离眼睛一亮:“酒可买得?”
林故渊道:“只要不喝酒误事,管够。”
又道:“第三,见到我师尊及同门,不可口出恶言,不可言语无状,至于我与你之事……”
他向另一侧偏过头,眼中大有苦闷之色,声音渐低,“我确实无力反抗,只求你不要乘人之危,看在一路扶持的份上,为我留三分颜面。”
谢离听他言辞恳切,他虽非断袖,但林故渊年纪小他许多,生得一副好面貌,此时睫毛垂落,面孔白得近乎透明,神情哀伤驯顺,竟觉无比动人。
知道是白天口不择言唐突了他,惹得他想起伤心往事,为那毒蛊再生惆怅,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急忙道:“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那些非你所愿,以后再不说混账话伤你心了。”
林故渊道:“这三条,可应允?”
“允,都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