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潜耸耸肩,感慨道。
“不过,不得不说,自从梦魇消失之后,我们的运气都一直不错,简直就像是有什么在冥冥中帮助我们一样。”
无论是游轮倾覆崩毁前的平静,还是死海消失的侵蚀,亦或者是不可再生力量的恢复。
房间里不觉安静下来。
几人都是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季观的余光看到了正准备伸手够向最后一个蛋糕的橘子糖,他一惊,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猛地站了起来:“诶,等一等,留一个给……”
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然怔住了。
留一个给谁?
明明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
可是,没来由的,在刚刚的一刹那,就是有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不经意间顺着喉咙、舌尖、嘴唇溜了出去。
——给■■■留一点。
就这样,季观直愣愣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法回神。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开了一个空洞洞的口子,呼呼的冷风直直地向里面灌去,并不疼,只是空得心慌,像是里面有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丢失了,但他们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它是什么。
平常的时候几乎很难意识到,但是,每当他们几乎都要将这种感觉忽视的时候,心里却总会突然时不时地冒出一根小小的尖刺,轻轻扎一下,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季观到来所带来的短暂欢乐消失了,像是针戳破泡泡一样,扑得一声破掉了。
房间再一次沉入寂静。
无形的风呼啸着掠过每个人的胸腔,几人沉默着彼此对视着,像是满屋子的丧家之犬。
没有异常,身边的一切都毫无异常,整个世界都正常得没有任何问题,劫后余生的人流泪、相拥、微笑,失踪已久的家人重聚,欢声笑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仓惶。
像生命中有什么东西被剜出了一块去,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一样仓惶。
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
有谁消失了?
也没有。
茫然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一点点扩散,最终变成笼罩着整个房间的庞然大物。
“嚓嚓——”
忽然,一声奇怪的摩擦声自脚下响起。
一低头,就正对上一只纸人咧嘴笑着的脸。
血红色的嘴巴大大拉至耳边,一双点了睛的眼珠子自下而上直直地望着他们,惨白的脸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分外阴森。
“?!”